“这位小兄弟请留步,”青年温和地说道:“我看这位小姑娘病气缠身,似乎患有先天不足之症,不知可曾找郎中看过?”
雷烈不禁一愣——小妹身子虚,有点眼力的人都能看得出身上有病,但只看了一眼,就可以肯定地判断出她有先天不足之症的,这青年还是第一个。点了点头,沉声道:“公子说得不错,舍妹患的,正是这先天不足之症,这一次来镇上,也是为了找莫大夫看病的。”他口中的莫大夫,正是乡亲们所说的那位新来的神医。
青年闻言突然展颜一笑,说道:“这倒是巧了,在下林远山,和莫大夫也算是好友,这一次来这裏,也是打算要拜访他的,不如我们一起走如何?”
“多谢公子的好意,但在下还得卖掉车上的货物,才能凑够给莫大夫的诊金,却是恕难奉陪了。”这林远山为人热情有礼,本来极容易博取人的好感,但不知为什么,雷烈在他身边就是觉得有些不舒服,明确地出言拒绝,又衝着对方拱手施了一礼,而后重新牵着马车,向货栈行去。
这货栈的老板是雷烈的老主顾,专收各种山货皮毛,价钱也极为公道,雷烈用了一柱香的时间便完成了交易。带着串成串的四千文铜钱,刚刚走出货栈,突然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还夹杂着一阵阵叫喊:
“在那里!”
“就是他,别让他跑了!”
片刻之后,只见十几个拿着棍棒的汉子一窝蜂地跑了过来,把雷烈团团围在中央,为首一个恶狠狠地道:“小贼,看你小小年纪,胆子倒是挺大的,居然敢偷莫大夫的东西。这镇上的人,有几个没受过他老人家的恩惠?赶紧把东西交出来,然后随我们去见官,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一丝不安从雷烈的心底升起,那是一种对于未知危险的预知,在以往的狩猎生涯中,这种预知能力曾经无数次救过他的命。看着眼前这十几个充其量算是粗通武技,完全不能对自己构成威胁的壮汉,雷烈的脸上突然现出一丝错愕。
“这位大叔,你们认错人了吧?”雷烈瓮声瓮气地说道,声音中还带着一丝颤抖,俨然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被众人的阵仗吓坏了的山里少年,“我也是带着妹妹来找莫大夫看病的,今天才到镇里,怎么会去偷莫大夫的东西?”
“扒了你的皮,我也认识你的骨头。”为首的大汉嗓门大得很,足以让围观上来的众人听得清楚:“前天莫大夫出门采药,嘱咐我帮他看家,昨天和前天,我都是在他家里睡的。你昨晚摸进莫大夫家里,偷走了一副玉镯,临走时被我发现,却被你跑了,今天居然还敢在镇子里游荡,真以为别人认不出你来吗?”
雷烈心中那一丝不安越发强烈,却可以清晰感觉到,这不安虽然和这些汉子有关,真正的来源却并非他们,而指向的对象也不是自己,而是某些和自己关系密切之人。正在思索,忽然瞥见见小妹已经下了马车,一脸焦灼地向这边走来,身子不禁一震,顿时明白了自己的的那种感觉由何而来:这些人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诬陷自己,而是要让自己和小妹分开,然后对小妹下手!
“少和他废话,这种小贼,先打个半死再送他见官,在苦役营待他个一年半载,看以后还敢不敢再偷!”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喊,顿时一呼百应,十几个汉子一拥而上,手中的棍棒雨点般向着雷烈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