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摧毁了绝大部分起源星域之后,吞噬者们的去向可以分为三种:其中绝大部分选择了离开这裏觅地潜修,以便消化自己的收获,同时避开其他星域大能者可能的剿杀,还有一些则在尝到甜头之后,转而将目标对准了其他星域,想要碰一碰运气,但仍有一部分选择留在了近乎荒芜的起源星域。这些留下来的吞噬者无一不是同类中的佼佼者,而他们之所以会留在这看起来已经没有多少猎物的地方,完全是因为一个人。
作为一个已经活过两个纪元的存在,欴営无疑是现存吞噬者中最古老的一个,漫长的岁月不仅赋予了他强大的力量和过人的智慧,也让他知悉了很多被岁月掩盖的秘闻。
当起源星域被吞噬者们当做猎场的时候,这个碎空境巅峰的吞噬者并没有立刻进入这裏,而是一直躲在暗处谨慎地进行观察,即便是在确认这不是其他生灵针对吞噬者设下的陷阱之后,他依然没有马上加入,直到狩猎接近尾声,欴営才姗姗来迟地出现在其他同类的面前。然而就是这一次露面,他便说服了所有最强大的吞噬者,让他们留了下来,并且将他奉为共同的领袖。
“现在整个起源星域就只剩下了这八个大世界,为了避免被各个击破,他们借助某种神秘的阵法,试图彼此连接起来。”未知的时空之内,幻化成人形的欴営侃侃而谈,在他的身边,十几个和他一样变为人形的吞噬者静静聆听着他的讲话,而在他们围成的圆圈中央,一个巨型的立体图像闪闪发光,形象地向他们展示着如今起源星域的形势。
“在阵法的作用下,这些大世界的入口将会被集中到一起,除非攻破最前面的幕龙大世界,进而占据设在其中的时空之门,否则休想进入到其他世界。”欴営接着说道,随着他的话语,立体影像上,八个巨大的光球由一条无形的丝线串联着,被重合到了一起“这样做的消耗当然不小,足以让任何大世界破产,好在在我们的配合之下,他们最终还是完成了这个计划——我刚刚得到消息,就在不久之前,除了幕龙,其他七个世界的坐标已经消失。”
这句话一出口,在座所有吞噬者的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充满嘲讽意味的微笑——没错,如果没有他们的配合,残存的八大世界休想如此轻松地完成这构筑共同防线的计划,然而那些世界之主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这些苟延残喘的世界。
共同防线的构筑,固然让八大世界的防御能力提升了至少十倍,但也使其变成了瓮中之鳖,再也无法对他们接下来的计划产生任何的影响。一想到那即将到手的巨大利益,即使是这些以世界作为食物,自命为最高贵,最强大种族的吞噬者,也不禁两眼放光,那种热切的神情,活像饿了几天几夜,差一点就要送命的狼群遇到肥美的羔羊。
“剩下的那些大能者怎么办?”一个吞噬者突然问道:“这些家伙神出鬼没,如果不是他们的牵制,八大世界早就被我们攻破了,又何必拖延到如今?眼下虽说两边被我们分割开来,但留着这么一帮苍蝇在外面,终究会对我们有不小的影响,若是被他们把消息传到其他星域……”
“他们不会这样做的。”欴営胸有成竹地说道:“到了我们这个层次,真正只讲大义的人就算没有死光,剩下的也不多了,你以为这些人在起源星域牵制我们,当真是为了帮助后者,消灭我们这些所谓公敌?”
“没错,若是他们真想这样做,战局早就不是如今这个样子了。”在座的全都是吞噬者中最强大的存在,每一个手下如今都统率着若干同类,智慧当然不会低,欴営只是略作提点,马上便有人醒悟了过来:“我们的实力还不足以封锁整个起源星域,只要他们和八大世界任何一方派遣的信使抵达其他星域,最多十年之内,就会引来大批的援军,然而时至今日,除了他们这些人,居然再没有其他大能赶来,这中间要说没有蹊跷,傻子也不会相信。”
“难道这些大能者和我们是同一个目标?”另外一个吞噬者这时接着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现在的情势就可以解释了——如果我猜得不错,恐怕八大世界派出的信使,全都已经被他们所灭杀,换句话说,是他们封锁了所有关于这裏的消息。”他突然冷笑起来:“这些人类,口口声声说我们是下界公敌,可自己做的事情,又比我们高尚到哪去?”
“别人我不知道,我可从来没说过自己高尚。”一个声音突然在空间中响起,下一刻,一条瘦高的身影在欴営身边缓缓浮现,属于碎空境大能者的气息随之如海潮般席卷整个空间:“老夫隐筅,在这裏向诸位问好了。”刚现身的身影朗声道。
“隐筅,隐世者!对头的首领!”一石激起千层浪,除了欴営之外,几乎所有在场的吞噬者全都做出了同样的反应,身上的气息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对对方的敌意显露无遗,一些人甚至直接现出了本体,巨大的体型,以及由其散发出来的强烈能量波动,顿时超过了这片未知时空的负担上限,纵横交错的空间裂缝如同蛛网般遍布整个空间。照这样下去,就算两边不动手,这裏也坚持不了多久。
“欴営,是你请他来这裏的?你究竟什么意思?”一个化作人形之后身材高大,满脸横肉,一脸的络腮胡子,看起来像是土匪山贼多过像大能的吞噬者厉声喝问道。吞噬者之间本就没有严格的上下级关系,如今权势因为利益而结合在一起,而欴営之所以被推为首领,一是因为他手里掌握着那巨大的秘密,第二则是因为其实力在众人中称雄。这大汉的实力仅次于欴営,此时眼见后者的行为隐然触及了己方的底线,自然要出面进行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