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几乎在同一时刻,在场的至高界存在身上的气息陡然暴涨,层层叠叠的或有形,或无形的防御力场出现在众人身边,一道道神识更是在第一时间释放出来,遍布周边的无尽虚空。这一刻,所有人都难以遏制从内心深处升起的那一股凉意:蓝姓男子能够当上他们的首领,实力绝对冠绝同侪,却在不知不觉间被人碎尸万段,对手能够对他做到这一点,同样也可以对着他们下手。
“行了,这一下出手,足可以让他们疑神疑鬼上半天了。”遥远的时空深处,感知到那微弱到近乎不可察觉的波动传来,雷烈知道,自己留下的暗手已经被发动了。
宇宙法则的改变会引发剧烈动荡,雷烈当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更不可能没有任何的应对,早在闭关之前,就已经在刀界周边下了重重禁制。蓝姓大汉等人刚一踏入这一范围,就已经被他感知,不管是诡剑越锋和影魔绝零的偷袭,还是此后众人的设伏,全都在他的监控之下。
荡空的传承,至少九成以上的星圣和真灵的经验,还有神秘之地大汉留下的诸多知识,所有这些加起来,让雷烈的学识臻至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他布下的这些禁制,历数当今的宇宙,恐怕也只有被灭杀的星桓能看出一二,这些设伏之人根本连察觉的资格都没有,尤其是那蓝姓大汉,居然好死不死躲在一处攻击禁制附近,却是给了雷烈绝佳的机会,早在其第一次出手之时,禁制中的刀气已经入体,此时的发动,不过是为了给其他人一个震慑而已。
“有了这半天的时间,已经足够岳父和荡决把刀界移走并抹去一切痕迹,不过以岳父大人的秉性,恐怕绝不会就这么简单地离开,这帮家伙如果还不死心的话,恐怕就会有福了。”荡空身为上一纪元的浩劫使者,又岂是心慈手软之辈,怎么可能就这么老老实实地撤走?百分之百会在刀界的原址设下圈套来引诱对头上鈎,那些设伏的至高界存在若是还想着挟持雷烈的亲朋,绝对会吃上个大亏。
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在雷烈脸上绽放,没有了后顾之忧,从这一刻开始,他便可以真正放开手脚了,这个宇宙,将会变成他的狩猎场,而那些至高界的存在们,便是他的猎物。随手一招,收起那在禁制之下撕裂虚空,传入此地的蓝姓大汉的生命本源,雷烈随即收拾好心情,脚步一踏,无形的波动在身边泛起,身体随之开始渐渐融入到虚空之内。
一道黯淡微弱,如同灰烬中仍未熄灭的火星般的剑光在这时悄然袭至,无声无息地射向雷烈的后背,所过之处,没有引发半点波动,就仿佛其只是一个有形无质的幻影,速度却快到了不可思议:几乎就在出现的同一时刻,剑光已经如同练就分身术一般一分为二,其中一道残影仍然留在原地,另外一道却已经到了距离对手不过半尺之处。
“轰!”剑光毫无阻碍地击中了目标,原本只是一点小火星的剑光,在这一刻突然爆裂开来,不到千万分之一息的时间里,已经变作了一个比太阳还要耀眼百倍的巨大光球,将雷烈的全身都裹挟在内,无边的毁灭之力随之爆发出来,如同汹涌的海潮,从上下八方向着他碾压而至。
这一击,最值得称道的有三点:一是那快到巅峰的速度,二是那全然不会引发任何异状的特性,第三则是对时机的把握——处于虚空和现实之间的一刻,对任何武者来说都是防衞最薄弱之时,就连神识也会因为空间的转换和规则的变换而受到影响。能够同时做到这三点,这是只有最绝顶的刺客才拥有的能力,相比之下,剑光里蕴含的那一股强大之极的毁灭法则之力却并不算算不得特别了。在至高界,拥有这种能力的剑道强者,雷烈知道的只有一人。
“诡剑越锋,你果然还活着!”毁灭之力构筑的光团里,雷烈的冷笑声清晰可闻:“你才是那帮人真正的首领吧?能一路跟着我到这裏,又忍到现在才出手,所谓的剑道,看来不过是你用来哄骗世人的幌子而已,我说得对吗,宇宙刺杀之道的传承者?”
说话的同时,雷烈的身影已经由光团之内大步走出,那可怕的毁灭之力,居然连他的衣角也未曾伤到半分。两眼紧盯着虚空中的某一处,雷烈就那样漫步向前行走着,好像走在自家的庭院中一般,每一步下去,便是亿万里的空间被掠过,在他的身后,剑光爆发所化的光团依然在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气息却越来越弱,而那附着在其上的毁灭之力,正在源源不断地投入雷烈的体内!
不,不光是光团上的毁灭之力,这一刻,雷烈仿佛变作了一个人形的黑洞,无数蕴含着毁灭气息的力量从上下八方急涌而来,汇入他的身体,所过之处,虚空扭曲动荡,无数时空崩解破碎,俨然一副末世降临的景象。
然而这一切和位于中心的雷烈相比,却简直如同太阳之下的萤火虫:此时的他,形象并没有任何改变,给人的感觉却好像突然间长高长大了无数倍,而且还在不断地变大着,即便是在无尽虚空之内,依然给人以极大的压迫感,就仿佛他的身影,已经足以充塞整个宇宙。一种浓郁到如同实质的气息在同时从他体内散发出来,这气息强横之至,更是蕴含着一种毁灭一切的可怕意蕴,所有与之接触的事物,全都在第一时间被化作最微小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