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红色的淤血顿时涌了出来。
楚有才顿时疼痛难忍。
好在娇娜身边,她身上的体香,以及那娇柔身姿,可以让他淡忘一些痛苦。
没过多久,娇娜便从楚有才身上割下一块腐肉,足足有树瘤那么大。
尔后娇娜从嘴裏吐出一颗红丸来,放在伤口上的肌肉上按着转动,按了一圈,楚有才就感觉身上热气直往外冒;再按动一圈,又觉得有些发痒,当按完三圈后,他感觉自己周身清凉舒适,浸入骨髓。
娇娜把红丸收回体内,脸上苍白了许多,轻轻地说:“楚公子,伤痛已好。”
楚有才看着娇娜有些憔悴的脸,不由说:“娇娜妹子,谢谢你了。”
娇娜摇摇头,目光凝视着远处那快要燃尽的香,说:“一炷香时间将近,你速速写诗吧。这必须是你当场自己新做出来的诗,若是别人曾写过的,哪怕是自己曾写过的,都不会有效果。”
听到这裏,楚有才这才恍然。
“既然要自己新写出来的诗!”
这些日子里他写下这么多诗词,曾不断揣摩这些诗文技巧,对于词的平仄韵调,都多有把握。
他不由想起了自己之前曾做过的那一首《望海潮》,上面的那些文字依旧还历历在目,无论平仄押韵,技法都极为熟练。
看着那香即将燃尽,他也不迟疑,便开始填词。
“倚栏梅淡,花影鸿乱,稣手轻月初含。仙萼绿争,丛菊醉巷,伊人粉黛衾暖。”
这首《望海潮》写的时候,他脑海里想过与云翠仙的无数次接触,记得云翠仙倚栏而望,等候自己的样子,哪怕一直到深夜。而与她的温存,却又像是在昨日一般,让人温暖。
他继续写了下去:“离絮绕飞鸾。醉雪恋津渡,庭雾笼江。柳露红裳,暮锺北雁乱椰香。”
这写的却是红玉,这个从赌场里带回来的孤独少女,为了她的红姑,愿意舍身而死,然后红姑终究一去不复返了,而她也成了离絮,是那么恋着家的温暖,恋着津渡,然而哪怕等到第二日的清晨,柳露花落,她的那一袭红衫,如同暮鼓一般,乱了心、乱了香味。
写完上阕,楚有才的心却不由轻轻激荡了一下,回忆起她们来,总是很温馨,可是自己却一直身不由己,不能给她们带来最舒适的生活,给她们反而带来了这么多的担忧。
他心下有着种种愧疚。
他继续写道:“边庭夜镇离寒。有十里飞剑,倦鸟如烟。风卷渡雪,婉如鹊桥,怎堪燕旧情伤。”
对他来说,上官婉如如同潜伏在边庭里那个寂寞的剑客,为了她父亲的仇而等待,她虽然有十里飞剑之术,却依旧如此疲倦。一阵风席卷而来,她站在鹊桥之上,等待自己的亲人,只是燕子旧了,再也不回来了。
然后他写到了最后:“花巷怜千阑。但醉海棠下,茅舍寒香。零落晚菊寂寞,染睡塌江南。”
他梦想里的地方,是有无数鲜花灿烂,把栏杆拍遍,凭栏而歌。希望能醉在海棠花下,使得房间里充满了香味。
然而他什么也做不到,只能让那些菊花变得寂寞,染遍了江南,让他无处躲藏。
写完后,楚有才涌起了一阵深深的寂寥来。
这首诗虽然只是对《望海潮》的填词,可是却写满了他对云翠仙她们的歉意,情出于心,情深意切,直指本心。
几乎在这首诗写成的瞬间,那一炷香时间也赫然到了最后。
而后,楚有才手里的纸张光芒大闪,眼前的那巨柱也发出了灿烂的光芒来,在吸引着楚有才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