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霖的死没什么问题,但是他的自杀可能更令爱有一点儿关系。”周森继续说道。
“他都自杀了,怎么跟我女儿有关系?”
“温霖在桉发前跟令千金是男女朋友关系,听说,你们两家人还换过贴了,认可了这门亲事,对吗?”
“是合过八字,但是亲事没定,毕竟那个时候两个孩子还在上学,原本是打算等她们毕业后把事情定下来的,谁想会出这样的事情。”白泰来解释道。
“温霖出事儿,连累了令千金也差一点儿遭到牢狱之灾,后来,令千金是出来了,可温霖被关进了矫正院,矫正院不同监狱,倘若表现好,真心悔过的话,是可以恢复自由的,但你们似乎等不了他出来,就着急跟他划清了界限,跟温家退了亲,是不是?”
“是,温霖都那样了,我总不能让我女儿继续等他吧,何况,若不是他,我女儿也不会进去遭那种折磨,做父母的当然不能看着了,我就做主,把这门亲事彻底做了个了断。”
“令爱同意了吗?”
“她当然不同意,我也理解,年轻人嘛,一时脑热,为了理想,为了爱情,哪里会顾得了那么多,所以,我自然不能由着她性子来了。”白泰来说道。
“你就没想过,温霖会因为令爱的退亲而受刺激,继而精神失常?”周森问道。
“这个我怎么知道,再说了,这点儿打击就精神失常了,他也未免太脆弱了吧?”
“但是,现在经过我的调查,温霖在矫正院精神失常跟令爱退亲有关系,还有,他的自杀更是跟令爱移情别恋,跟别人订婚有关。”周森道,“心灰意冷之下,他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来给人生和这段感情画一个句号。”
“这,这不可能吧,妍儿出来后,我就托关系把人送去了上海,我们也是最近才知道,她在上海谈了一个男朋友,但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吧?”白泰来惊讶的说话都结巴了。
“白老板,你确定令爱没有背着你私定终身?”
“这丫头性子温和,平时连踩死蚂蚁都不敢,哪敢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不可能,何况她都告诉我们谈了一个男朋友,那也就不存在什么私定终身了?”
“这么说也有些道理,但是,令爱谈了男朋友这事儿,除了你们夫妻俩,还有谁知道?”周森问道。
“这个……”
“怎么,除了你们夫妻俩,还有外人知道这件事?”周森并未感到惊讶,如果吧白泰来只说她们夫妻俩知道这件事,反倒会令他感到惊讶了。
“是我的一个朋友。”
“朋友,什么朋友?”周森好奇的问道,“能跟我说一说吗?”
“其实也不算是我的朋友,是我太太的朋友,他叫郑楠,是一个裁缝……”
周森听到白泰来提到“郑楠”这个名字,他内心是很吃惊的,但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洪良辉提到了郑楠,而白泰来也提到了郑楠,当然,温霖带白妍去过郑楠的“老奉天裁缝铺”,很难说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但是两个人都提到郑楠,这个郑楠还知道白妍在上海谈了男朋友这事儿。
这里面就有些不同寻常的联系了。
他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人家这么隐秘的家事儿?
“您太太跟这个郑楠什么关系?”
“她是我太太的表弟,两年前从奉天过来的,在水道街上开了一家裁缝铺,他那个手艺是真不错,若不是人太年轻了,没什么名气,这生意比现在要好得多了。”
“这个郑楠跟你们家来往吗?”
“来也,我太太喜欢旗袍,当然,除了旗袍之外,家里的衣裳也差不多都是他给做的,我也在他那里做了几件衣服,确实不错,也给他介绍了一些生意。”白泰来说道。
“令爱南下上海也跟他有关吗?”周森忽然抛出一个问题。
“是他建议的,我们两个就这么一个女儿,实在不愿意让她一个人离我们而去,而且还是去那么远的地方,但是,我们也害怕,这个桉子牵涉到‘反满抗日’,这万一再被人翻出来……”白泰来尴尬的解释道。
“你们就听从了郑楠的建议,将白妍送去了上海,可你们就这样放心的把女儿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不放心也没办法,把她留在家里,她不吃不喝的,半个月就瘦了十斤,再这样下去,我们夫妻俩就得白发人送黑发人了。”白泰来叹了一口气道。
周森表示能理解,这个时候,能有个解决的办法,那就跟抓了救命稻草差不多。
只要人活着,暂时的分离总比永久分离强得多。
“你们在上海有关系吗,怎么想到把女儿送去那么远的地方?”周森问道。
“我的公司是做贸易的,像白糖之类的货物都是从南边那边过来的,上海是中转站,我在那边有认识的生意伙伴儿,我想把妍儿送的远一点儿,上海又是国际大都市,那边的繁华兴许可以她忘记这里的一切,如果不是这里的生意走不开,我都想带着我太太一起过去了。”白泰来说道。
虽然白泰来解释的没什么问题,但周森还是感觉到他话里有些言不由衷。
他可以留下来照顾生意,但妻子可以陪女儿过去呀,就一个宝贝女儿,怎么舍得她一个人前往一个这么远的陌生城市生活,万一出事儿,他们想看一眼都来不及。
当然,也不排除他们确实无法前往,但一个年轻的女孩,离家那么远,作为父母,绝不会那么放心的。
白泰来不是他的犯人,有些问题不能用审犯人的语气去询问,而且这是第一次见面,人家不愿意多说,有防备之心,这是很正常的。
“下个月初六,还请白老板和太太准时出席我两个孩子的满月酒。”周森起身告辞道。
“一定,一定。”白泰来连忙说道,人家都亲自送请帖来了,他不去怕是不给面子,不但要去,还要送上一份大礼才行。
这个礼怎么送,白泰来还有些为难呢。
……
“泰来,这姓周的到底来做什么?”白泰来楼下见客,他妻子很识相的上楼去了,等到周森离开后,她才从楼上下来。
白泰来将请柬交给妻子,然后将周森来的目的跟妻子简单的描述了一遍。
“啊,怎么还扯上妍儿了呢?”白太太眼睛里满是担忧。
“我猜,他送请柬只是附带的,甚至可能就没有打算邀请我参加,为了妍儿的桉子来才是真正的目的。”白泰来叹了一口气道。
“这桉子都过去大半年了,不是说结桉了吗?”白太太忧虑重重的问道。
“谁知道呢,现在不知道这个周森是什么意思,听着不像是有恶意,就怕他有其他目的?”白泰来道。
“他不会是看上咱家的公司了吧?”白太太掩嘴说道。
白泰来脸上闪过一丝阴霾。(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