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果然不俗,散发出阵阵冰寒水气,笼罩了三丈方圆左右的范围。
众人聚在其内,这才有所恢复,得以喘息。
众人轮流休息,逐个换人掌控催动宝珠,在其护持下继续向着前方走去。
一处不知名的空间里,华澜庭悬浮半空,身子僵直,双眼紧闭,面色痛苦。
已经不知道有多久了,他只觉得自己羸弱疲惫的意识一直在虚空中飘浮,那熟悉的穿透壁障的感觉让他知道,这期间转换了不止一个空间。
最早是一片漆黑无光的黯淡感觉,四周死寂无声。曾有银光闪过,似乎从自己脑海里带走了什么。他拼命想要抢回来,偏生想破脑袋也想不清是什么,也抓不回来,好像就此变得,不再完整。
后来,浑身疼痛难忍,如被千针攒刺,而且一轮接一轮,让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死去活来,来来回回,而丹田里却有数股强横的力量蛮横地出击守护,又让他死不过去。
接下来,进入了一个温暖的地方,如在母体里暖洋洋地说不出的舒服,随之却是万蚁啃噬般的麻痒难当。他难过地想要撕扯揉碎自己,手脚却使不出半丝气力。
尔后,是冰寒彻骨,如三九天赤身卧冰,华澜庭绝望的只想冻结自己的意识昏死过去,好过这无尽的冷冻煎熬。
再以后,突然又换作炎热的持续炙烤,直至意识迷乱、呼吸微弱。华澜庭觉得自己开始说起了胡话,脑海中的影像从儿时开始不断闪现,记忆中遇到的各色人物纷纷登场。
有时人们的话音如雷在耳边炸响,有时又飘然远去声如窃窃私语,往复的场景瞬移令人及其难受,如坠噩梦之境。
接着是一个接一个的恶梦纷至沓来。
例如,先是做梦梦到被一群人追打到半死,后来就吓醒了,问题是醒过来之后只好继续睡。
结果,居然又梦到同一群人,还是那些混混,对他叫嚣着:你小子,还敢回来啊……
如此这般,华澜庭梦了醒,醒了梦,但觉止不住的困,睡不完的觉,做不尽的噩梦,似乎从春困到夏打盹,再到秋乏和睡不醒的冬三月……循环往复。
与此同时,有三道虚幻不明的身影在虚空中明灭不定。
其中一人开口说道:“履安兄,你观此子如何啊?”
被称作履安的人大咧咧回道:“还行吧,马马虎虎。怎么,濠濮长老有心栽培?”
濠濮长老鼻子里哼了一声:“什么叫还行?此子已经度过四蒸四酿阶段仍未丧失神智,可谓天资心性俱佳。我怎么记得陈履安你当年争风吃醋被人揍得只剩下半口气,好像是三蒸之后就被扔了出来吧。”
陈履安嘿嘿一笑:“彼此彼此,咱们大哥不说二哥,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您孟濠濮孟长老那时给人当枪使,去了多半条命,还不是没过得了三酿的关口。”
孟濠濮笑道:“好说好说,陈长老大才,老夫一向是佩服的,只可惜是掐头去尾的大才,全称志大才疏。”
陈履安也不示弱,回击道:“客气客气,孟长老乃毫无疑问的当世高手,只不过续上头尾,是谓眼高手低中间二字之高手。”
第三道身影这时发话了,却是听不出年龄的大小老少:“行了,你两个小子斗了一辈子,到老还和小孩子一样。赶紧的,谁去点化下这孩子。”
陈孟两长老似是不敢违逆第三道身影的意志,陈长老看看孟长老,一瞪眼说道:“老规矩,对对子吧,谁赢谁出手。”
孟长老吹吹胡子:“对就对,怕你啊!上次我徒孙献上的上联你可是没对上来,这回你先说吧。”
陈长老并不服气:“那又不是你的水平,你有徒孙我也有孙子,现如今我孙子已经对上来了。”
“你且听好,不就是小偷偷偷偷东西嘛,简单的很,我对孔明明明明事理,何如?”
孟长老还没回答,第三道身影说道:“妙啊,原来孩儿们经常说的明明小朋友指的是卧龙诸葛孔明先生?”
陈长老撇撇嘴,向孟长老使个眼色,两人不约而同没有接这个下茬。
陈长老得意地继续说:“而且下联还不止一个呦,另外一个是史书书书书古今,如何?哈哈哈。”
孟长老淡淡说:“那篇已经揭过去了,说今天的。”
陈长老诡异一笑:“今天就今天,老夫日前偶得一佳句,尚请濮老指教一二。请听,我的上联是:鸟在笼中,恨关羽不能张飞。咋样?”
孟长老沉思半晌,颓然道:“妙哉此联,语义双关,鸟关笼中不能振翅张羽高飞,不得志与不平之意跃然纸上,又嵌关张二人物之姓名于其内,果然妙绝。我,对不上来。”
陈长老仰天大笑:“孟兄光棍,既然你爽快认输,我就不为己甚了,我走上一遭助华小子一臂之力好了。”说完晃身不见。
留下的孟长老沉默不语,第三道身影忽然问道:“小孟,我看你不是对不上吧?故意让着小陈?”
孟长老答说:“也不全是,文字游戏归游戏。一则老陈佛道双参,修为精湛,嘴皮子又利落,比我更适合教导后辈。”
“二则,此上联确实甚难,我虽有一句却不十分工整,终是差了点儿意思。他句中的鸟在笼中暗含诸葛亮所居隆中之意,我这下联总是有所缺憾。”
“哦,说来我听听。”
“人处世上,要八戒,更须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