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暮雨拇指翘起一捺,画面定住,她舒了口气,说道:“后面就不用再看了吧。”
辜鸿枭冷冷淡淡地阴阴一笑,卢端烧却是脸色灰暗,缓缓坐回到太师椅上,不发一言。
岑暮雨慢慢收功,嘴裏絮絮叨叨说着:“可惜了这姑娘,我听说她叫吴梦洁,还是紫岳仙宗英雄豪杰战队里的主力之一。仙洲里的女子虽说不重名节,总是,嘿嘿,自在万象门,作风很自在啊……”
“且慢收功!你们看!”
卢端烧忽然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光幕大声喊道。
“卢殿主声音这么大干什么,吵到老婆子我了。”岑暮雨侧首瞪了卢端烧一眼,然后才将目光转向光幕。她,不由愣住。
光幕上的影像正在变得模糊,又再静止不动,随即如同龟裂的地面一般无声地碎裂开来,好像是揭开了上面一层的遮盖物。然后,一幅跳动的画面显现出来。
这回显示的可是另外一番光景。
闺房之中,华澜庭的身影凭空蓦然出现,脸现迷茫之色,等了一会儿,他人走到床前挑开纱幔,接着一掌击出,随后连点自身穴道后,痛苦地一头栽倒,很快就又醒来,取出一物罩在身上,闪身出了房门。
厅内三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岑暮雨很快反应过来,自己适才施法时是被人摆了一道,不问可知也明白是哪一方,若非有人暗中帮助破了障眼法,她这张老脸丢的就有点儿大了。
她连换三个手势,再次确认之后,鼻腔里重重哼了一声,看也没看辜鸿枭,铁青着脸直接甩门走了。
岑家在四擘盟地位独特,但也招惹不起紫岳仙宗这个庞然大物。这笔账岑暮雨是记下了,现在却还发作不得,等回到盟里先告上一状,有用没用,以后找机会再阴回来。
辜鸿枭则是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那名宿老的实力在宗门里都排得上号,既然夸下海口,自当万无一失,不料马失前蹄出了纰漏。
幸好辜鸿枭面上功夫不俗,脸皮厚得很,干笑两声,对卢端烧说道:“恭喜恭喜,水落石出,好在没有冤枉贵门弟子。此事非常古怪,本座还要抓紧调查,咱们有空再聊,告辞告辞。”
卢端烧见事情峰回路转,云开月明,心情大好,也无心奚落辜鸿枭,略一拱手:“辜副,那个堂主,好走,不送。哈哈!”
辜鸿枭才一离开,卢端烧兴奋之下,路也不走,一个瞬移就进了里间屋,朗声大笑:“娃娃们干得漂亮!快说说,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华澜庭、林弦惊、岳光寒和胡飒沓四人靠坐在桌边,一个个有气无力,但同样兴奋,说话的力气还是有的。
林弦惊先是简短的做了个解释。
其实,他们尽管成功了,但也说不清楚具体的原委。
卢端烧听明白的是,此番一举翻盘是四人通力合作、集思广议的成果。
林弦惊的初级天机预测术并大衍天机诀、华澜庭的部分紫微斗数多维理念配以得自风火伦的袖珍数据光瀑,加上岳光寒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时光大预言术,以及胡飒沓残缺的巫祝空间请神法,四个年轻人在因缘巧合之下,误打误撞,再有些运气加身,这才能最终得手。
林弦惊说:“那晚我们四人抵足夜谈之后,共同有个模糊的感觉和认知。人们常云: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个天意的主导操控者不得而知,但此无形、无色、无相的意志,必然要依靠某种极其宏大且精妙的运行体系来实现。”
华澜庭续道:“理论上,所有已知可理解和一切未知不可理解的东西,都是应该可以被运算出来的。如果你觉得不可以,或者不可能、做不到,那一定是因为运算能力还不够。”
“如果规则、体系、机制,能够被计算,换言之,那就是算法为王啊。”
卢端烧乍一听到算法这个新鲜词,只觉莫名所以,开玩笑地笑着追问说:“余虽鲁钝,少时亦曾修过少许粗浅的天机秘术,可否为吾详解之。”
“然。”林弦惊答。
四人于是娓娓道来。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这一番算法为王的话,自此悄然开启了殊玄仙洲道门一种新术法的生发大门。
虽然,不过是一丝微小的门缝、一条细细的裂隙。
然而,光,已透出。
他们四人所述大致的意思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