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澜庭并不肯定这是个巧合,还是个圈套。
但他无所谓,因为知道自己人会在左近保护他。
当身后之人露出獠牙,证明这两人只是在做戏算计他的时候,隐在远处半空中的孟濠濮长老没有半分犹豫,丝毫不客气地胳膊一抡,就把龙马双面蛟甩了下来。
龙马双面蛟这回并没有以马如龙或龙颜娇的人形出现,一直是以缩小版的本体跟在孟濠濮的身边。
双面蛟自从上次在秘境里得了好处后,进化加速修为有涨,但在孟濠濮的手里仍然像个玩具似的,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就被当做暗器丢了出来。
蛟龙那也沾了龙的边儿,肉身强度比起变色龙蜥还要坚硬的多,这带着巨大惯性和冲击力的一下,直把那人给砸了个半死。
双面蛟哼唧唧从坑里爬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土,顺便一个大脚踩了下去,眼见那人是不活了。
它不敢对孟濠濮的行为表示不满,仰天一声吟吼,一股蛟龙吐息喷了出去,把攻击华澜庭的那人从半空上迫了下来。
那人刚一落地,华澜庭蹂身而上,他的小伙伴们也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万象门十人加上邵枫与单天冲,一起围攻此人。
这名剑修有着接近脱胎境中期的修为,算是只猛虎,但在十二条恶狼的纠缠下也很快就吃不消了,而且旁边还有一头比他更厉害的小蛟龙龙视眈眈地鼓着铜铃大眼震慑,让他十成功力发挥不出六七成。
此人心惊胆战,越打越怂,这十二个小辈要是认真鏖战下去,灭了他都不成问题,最后他放弃了抵抗,罢战投降,以求活命。
万象门守株待兔,战果颇丰,鸣金收队,回到了住处。
大家伙儿今晚比较兴奋,了无睡意,于是聚到了一起聊天,说着说着,林弦惊、霍徽晓、单天冲和邵枫这天机四子把话题引到了预测之术上来。
听了一会儿,坐在外圈的易流年插话感慨道:“我总感到玄之又玄,未来能够在某种程度上被预测,这事儿我是不怀疑了。”
“但是细思极恐啊!你想啊,我们都像提线木偶一样,冥冥之中,有一种隐秘神奇的力量在推动着一切的变化,如同一只看不见的手,时而友善地摸摸你头,时而好好的就抽你一巴掌,你骂也不是,打也打不着,谢还不知道谢谁。”
华澜庭道:“说得是啊,所以呢,我们才修道,力图更多地了解和掌握这种力量的规律,多一点儿是一点儿。”
易流年叹道:“我是不成了,你们加油吧。不过,修行这些年,我的感觉是灵敏了不少。”
“你比如说,很多次我在潮水般翻天覆地思念文茵的时候,她竟然就会出现在我的门口敲门,就是那种说曹操曹操就到的心有灵犀。”
“再比如,在和其他峰里的师兄弟搓麻的时候,我想来一张幺鸡,经常真就要什么来什么。”
“甚至刚才在埋伏的时候,我总觉得旁边的一座尼姑庵眼熟,似乎在一次梦里进去过,但我明明从没有来过厚土大陆。”
“嗯,这不奇怪”,邵枫道:“这是一种小概率事件,普通人也偶尔会遇到。通常是在人的精神十分集中的时刻,最为忘我、专情投入、心无旁骛的时候,巧而有巧地偶然间和时空之中的某种律动对上了,于是某种未来或过去的信息泄露出了一点点。”
“各种天机密法,都是在试图构建一个系统的体系,去随时连接上、对接回来和解读出来更多的天机信息。”
“同意”,单天冲附和道,“而且最好是原始信息。”
“我在家族里先辈的笔记上看过,世间一切相,包括现实实相、梦境之像、幻境之像、修炼中出现的情境,都是假象,是因为我们有眼耳鼻舌身意的分别,会把看到的和图像对应,把听到的和声波对应,人还能嗅、能触、能感。”
“说到底,真相还是幻阵,光怪陆离的景象不管如何全息和真实,底层都是物质和非物质的信号源与数据流所产生的,我家的方法就是试图抓取到更多的信息波动。”
“有道理啊”,易流年应道:“我一直就有一个脑洞合不上的疑问。我们现在知道彩虹七色,以及所有的物体之所以有各种颜色,是因为反射了不同性质的光波的缘故,是被粉饰过的。那问题就来了,没有光的加持,物体本身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大家也答不上来。
易流年怅然道:“朝闻道,夕死可矣。”
“可我不想死啊。”
一旁的司马星辰笑道:“流年,这裏的死可不是死亡的意思,而是当你明白了道意真理,你就可以自在了。”
诸葛昀也道:“当你与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的本体同频共振时,就没有生和死的区别了,你就可以在宇宙世界中得到永生。”
连岳光寒也加上了一句:“朝闻道,夕可即生即死、忽生忽死、方生方死、不生不死也。”
易流年哼哼两声,反诘问道:“精神不死吗?那我们道家还修什么肉身?”
华澜庭解释道:“可能是这样的。”
“在我们真正成仙之前,我们的精神要靠肉身,特别是大脑这个载体的运行来存在。据说常人的脑域只开发出了百分之十左右的,这也许是身体通过吃喝供应的能量,只能供应脑部这么多的能量需求。”
“通过修行,如果大脑开发的多了,对能量的需求会相应增加,身体其他器官得到的能量供应就会减少,身体就会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