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围绕在赵然周围,能够参与之人个个兴高采烈,按照官职大小、身份高低自动形成圈子,由内而外,与赵方丈的距离保持得极为恰当,几乎是分毫不差。
赵然信步江岸,指指点点,有些机灵的早就随身携带纸笔,一边走一边记录着他的每一句话,力争无一遗漏。那些没带的则懊悔不已,努力记忆的同时,也盯着身边正在奋笔疾书者,盘算着一会儿该怎么过去套套近乎。
直到向晚之时,眼看日头快要沉下去,赵然才宣布今日的视察到此为止,感谢大家的热情参与云云。
众人簇拥着赵然准备一起回城,赵然正要上轿起步,忽然间犹豫了一下,又想着是不是再往西边走走,多看些地段。他如今已经养成了良好的习惯,但凡“福至心灵”开始迟疑不决,便会启动九天玄龙大禁术之优选大法,开始点点豆豆。
点完豆完,赵然让这帮嘉宾自行回城,只说自己还有事要办,于是嘉宾们和赵然依依不舍的告别,几乎“泪湿春衫袖”。
赵然自己又独自向西慢慢看去,心里有了大致的想法,原先粗粗拟定的计划恐怕需要做一些变化。为了保证大桥的高度,以备夏季水位最高之时也能顺利通行千料大船的船桅,原定高出江岸三丈的方案怕是依然不够,因为刚才有位海商提出了这个问题——现在泉州那边最大的海船已经达到三千料,桅杆高达五丈!
这句话提醒了赵然,计划不往百年之宽去制定,往往用不了十年就会出问题。
因此,大桥最高处的桥底至少应当高达八丈,这才能满足百年之需。如此一来,两岸的引桥就要横向多甩出去二百丈,原定的征地八百亩计划怕是不够,怎么也要往一千二百亩以上走了。
赵然并不心疼这么修桥会多花多少银子,他花钱的目的,本就是为了对给穷苦人家一口饭吃。花一两银子建桥,后面受益的就是窑厂、矿场、工匠、力夫,以及米店、衣铺等等,不敢说投入一能带动十,至少带动个五、六还是没问题的。望着大江,他眼前立刻浮现万人劳动的壮观场面……
顺着江岸向西,赵然开着天眼察看江边天地气机,记录着哪些地段适宜下桩承重,哪些地段需要增高岸堤,又有哪些地段可以围栏分流……
等到日头完全落下去之后,他来到了一处高岗上,开天眼观察之后,却发现岗下的渔村西北角有问题,再仔细端详,看出是有人于此布设了法阵。
赵然大奇,以他的眼力,当即就能感受到法阵四周的天地气机扰乱极其剧烈,八成是有人在其中斗法。如今正是创建文明城市活动如火如荼之际,谁这么不开眼,敢顶风作案?他大感兴味,决定下去看一看。
刚下土岗,赵然便感知前方村口的一座屋子又有些异样,天眼中的天地气机隐约不是很顺,刚才离得远看不出来,此时近了却能体会到一丝不同。屋子中亮着一盏孱弱的油灯,窗下人影憧憧,渔民家的生活很正常,问题出在屋子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