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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栋低矮破旧的茅草屋,用竹篾和泥土围起来的一个小院儿,围墙上也爬满了枯黄的野草、长满了青苔,如果不是那老蛊婆带路,我绝对不会相信,眼前这两栋看着马上就要倒塌的茅草屋,就是那让整个仡佬寨人人畏之如虎的老蛊婆的家。
我还注意到,这老蛊婆似乎是一个人住在这破屋子里,她住的地方,坐落在仡佬寨村后的半山坡上,独门独院、距离仡佬寨起码也有一两公里的山路。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这老蛊婆为了方便饲养蛊虫,才一个人住到这离仡佬寨那么远的半山坡上。
可是很快我就发现,在那老蛊婆破茅草屋左右两侧,还有好几栋已经倒塌的茅草屋,那已经枯黄折断的一片野草里,还有好几个明显荒废了很多年,用泥巴和竹篾围起来的院子。
我在偷偷看了一眼周围的地势,又转过头看了一眼此刻正好处于我们脚下的仡佬寨。
很快我就确定,一开始的仡佬寨,并不是在现在我们看到的那个位置,而是在这老蛊婆独居的这个半山坡上。
换句话来说,并不是这老蛊婆一个人独居在这离仡佬寨还有几公里山路的半山坡上,而是整个仡佬寨全体山民搬到了山脚下。
落叶归根,是国人根深蒂固的思想,这不分民族不分男女,甚至于很多少数民族、特别是像仡佬寨这样久居深山的山民,对于固守自己家园的思想更加强烈。
若是不到万不得已,仡佬寨的山民们怎么可能会举寨般到山脚下。
很明显这些山民在躲避什么?
而仡佬寨的山民们在躲避的东西,答案也只有一个,那就是眼前正颤颤巍巍领着我们走进那破败小院子的老蛊婆。
“把水桶挑进来啊!”
见我挑着两桶水,愣愣的站在院子门外,脸色苍白,alice黛眉微微一皱,开口喊了我一声,转身走到了我跟前,抬起手摸了一下我的额头道。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昨天晚上,龙俊山还一幅严阵以待的样子,千叮咛万嘱咐,说今天中午,他会带我们找这位让整个仡佬寨山民都谈虎色变的老蛊婆。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一大早,我和alice就阴差阳错的到了这老蛊婆家。
而且一路上所见所闻,似乎都印证了龙俊山此前所有的担忧。
“啊没事没事,咱们赶紧……”
我回过神来本想要催着alice赶紧离去,可那老蛊婆却是从院子里走了出来,看着我笑了笑,然后拉着alice的手,又抬起手指了指院子里。
显然那老蛊婆也看出来,我们两个不是仡佬寨的人,听不懂苗语,她那意思也很明显,是让我们进院子里去。
说实话,这会眼前那看上去像是荒废了许久的小院儿,虽然并不像是龙俊山说的那样,满地都是蜈蚣、蜘蛛,可在我看来,也足够渗人了。
我心里头真的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踏进那小院子,可等还没等我想出什么法子,能在不惊动、不惹恼这老蛊婆的前提下,带着alice离开呢,alice就已经和那老蛊婆进了院子。
“快进来啊,你挑着两桶水站着不累?等会肩膀该受伤了!”
“没事,我皮糙肉厚习惯了。”
我强忍着内心的不安,干笑着不动声色回了alice一句,心里头想着这下只能是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部。
一闭眼一咬牙,我挑着两桶水走进了眼前这让整个仡佬寨几十户山民,不惜舍弃祖辈辛苦建设的寨子,也要举寨搬到山脚下的蛊婆小院儿。
院子很小,低矮的围墙都垮了好几处,不知道是那蛊婆年纪大了没力气修缮,还是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忙着下蛊害人以求保命,压根没时间去修补。
院子里的摆设也很简单,墙角竖着一把锄头、一把铁锹,都锈迹斑斑,靠着茅草屋的地方,用木板和茅草搭了个鸡舍,鸡舍前头摆着一个石臼,旁边的竹篮里装着些玉米。
看样子是这老蛊婆平日里用来捣碎玉米,喂养小鸡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