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还有机会吧!”我喃喃念了一句,又仰头望着天。
等他们都吃好早饭,在营地门口集合后,不知道从哪里驶来了两辆宽阔的马车,这是一种在疆地古老的交通公具,轮子壮大,车身都用榆木制成,坚固耐用,里面铺层毡布就能坐人。蓬顶扎着五彩帆布,能遮风又能避雨。今天因为天气恶劣,还额外加了层毡布围着,看上去非常保暖。
赶车师傅一胖一瘦,包裹的严严实实,浑身上下只露出了两只眼睛,见了我们也不说话,直接大手一挥,示意我们上车了再说。
耳旁尽是呼啦呼啦的风声,我们也不再多话,齐齐挤上了车。这车一辆能载十人左右,我们从北京过来的人加上营地接应的,大约十七八个,坐上去倒也刚好满了。只是窗户被封住,不光线不够,也见不到景,旅程就显得乏味了些。
我倦缩着腿,将头伏在自己膝盖上,伴着前头高头大马脖子上的铃铛声,被颠得有些恍若梦中。坐在我身边的萧容以为我晕车难受,拍了拍我,示意让我靠在他身上。我见另一端的yoyo用不善的眼神盯着我,她正似橡皮糖一般的贴着他,我马上抗拒地摇头表示拒绝。
这个时候,我才有了自己孤身一人出门的感觉,原来滋味是这么不好。虽然我也独立习惯了,但是对即将未知的旅程,总希望路上可以跟人聊上几句,就算只听胖哥吹吹牛也行啊!
我将头重新埋下,萧容拍了拍我的肩,以示无奈和安慰。其实他倒没有必要多此一举,毕竟我不爱他,自然也不会介意。放松下来后,随着风声和有节奏的摇晃,我昏昏沉沉地补了一觉,一直睡到了黑龙沟。
两位车夫将我们通通赶下了车,他俩似乎不太会讲普通话,只是讲几个简单的疆味浓郁的单词,加上脸上裹着厚厚的围巾,哪里听得清楚?手脚比划了半天,大概意思是黑龙沟路太窄,下车步行安全些。
两位车夫小心的勒紧缰绳,在前面带路。我们则裹紧了衣服紧紧跟在马车后头。这时的天色更加昏沉,明明是大白天,却是暮色浓重,像要临近黄昏的样子。尽量我已经穿上了棉衣,还是被风吹得牙齿直打颤,浑身都凉飕飕的。
黑龙沟,实为两座黑石山之中的山涧,豁口处如同张开的大口,两旁连绵起伏的山势就犹如龙的脊背一般,这名字起得着实贴切。山涧里一条水流穿过,而通过的唯一小道就在半山腰上,落脚处的确是窄,稍不留神,都有掉到水里的危险。
这鬼地方,当真有些渗人。更可怕的是,下面溪流的水竟也是黑色的,像从龙嘴里吐出的一条贪谗的黑舌,不知道要伸向何处猎食?
萧容见我站在位置比较危险,忍不住拉了我一把,关切地说:“子琳,当心些。”
我冲他笑了笑,指着下面的水玩笑说:“该不会是油井泄露了吧?还是上游有什么污染之类的东西?”
萧容摇了摇头,认真地回道:“没听过这一带有油井啊!”
我弯了弯眉眼,他才反应过来我是说笑的,于是扬了扬眉,指了指上游道:“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时正好车夫冲我们招手,催促我们快些上路,我忙不迭地过去,帮他们在后面推车。
那个胖车夫见我愿意帮忙,冲我伸了个大拇指,我低头笑了笑,心想:“您可甭夸早了,等于如果有危险,要逃命时还得仰仗您呢!”
风势越来越大,刮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而且总有风化的小石头,从山上吹落下来,击打在我们身上,幸好穿得厚实,打在身上只是钝钝的疼。
这山上奇特,怪石嶙峋,上面几乎是不毛之地,没有草木遮挡,风更是肆虐而过,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
由于大家都闷头赶路,我觉得特别没意思,便加快了脚步,走到前面拉马车的车夫跟前。虽然他们不怎么会说汉语,但是我就一味热情的问,他们想答就答,不想答就摆摆手,也不知道是不会用普通话表达,还是不想告诉我。
反正就这样浑浑噩噩的交流了几个小时,还被我觉察出来了一件有趣的事。他俩似乎对这条路也不太熟,本来我想或许是因为人迹罕至,比较少走的原因,但见他俩眼里对周遭透出的好奇,其实并不比我少,我就觉得有些纳闷了,合着营地派了两名生手护送我们这么一大群人,这也能糊弄?
“萧容该不会图了个便宜吧?”此想法一出,我感到有些荒诞,以萧容的财力,这么多人,这么多设备都能折腾来,哪会差这点?想来想去可能还是营地安排上的问题。
“诶,我说大哥,你们是本地的吗?干这行几年了?这条路究竟有没有走过呢?”我缠着那个胖师傅问道。
他不耐烦的一挥手,脚上速度更是加快了些,一副明显不想再搭理我的样子。我也不介意,替他拉着另一边的马疆绳,继续问道:“那你们天天都替人赶车子吗?像这种天气赶车子外出安全不安全?”
他扭头过来,狠狠瞪了我一眼,正欲开口,前面的车却突然停了下来,只听前头传来一声:“到嘞!”的惊呼。(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