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店里的时候，胖子和天真喝的大舌头，正搂搂抱抱的坐垃圾堆里唱《兄弟抱一下》，俩人吼的撕心裂肺，花生皮黏的脸颊到处都是，酒瓶吱呀吱呀转，木安扫着一地的花生瓜子壳，脸黑成锅炉，我问怎么没看到黑瞎子，他一扔笤帚，骂道谁摊上他们俩谁倒霉，黑瞎子一路跨栏跑的，追都追不上，只剩弱小无助的他收拾残局。

是黑瞎子一贯的作风。

小张哥和刘丧看架势不妙，都纷纷告辞离开，一秒不多待，我是伤患，只有小哥和木安同甘共苦，你捡瓶子我收盘子，在胖子的店铺劳动到半夜十二点。

至于罪魁祸首的哥俩，早在沙发床上睡的吐泡泡，呼噜还此起彼伏的交替打。

夜半风凉，月色皎洁如玉盘，万物都在安眠，才干完活的木安想上去给他们俩大嘴巴子，给我半劝半扯回到酒店。

洗完澡我们聚集在小哥的房间，我裹着被子，他们俩就坐在床头，听我将小张哥的话复述给他们，包括他站不太住脚的理由。

摸着良心讲，我其实并不信任小张哥，即使他曾经和张海客一样，是坚定的保皇党，可是岁月蹉跎，能改变的东西实在太多，我无法确定他是否能保持本心，不管是档案馆还是丢失的卷宗，我都没有太当成一回事。

木安的看法和我不同，他认为张家人的行为举止不能用常理衡量，对于小张哥的请求，他持保留意见，于是我们就双双看向小哥。

酒店的绿化面积广阔，树影投在窗台上，映出一簇簇斑驳的形状，深夜的北京不会过早沉睡，有汽车鸣笛声远远传来，以侵略之势迅速淹没还在轻响的虫鸣，耳朵捕捉到的夜纷乱嘈杂，仿佛并不如往常般宁静，小哥的声音就在此时淡淡响起

“张家对档案馆的控制，在当时已经趋近衰弱，南部档案馆经历过一次失陷，后来被在南洋活动的张家人重建，我没有进过档案馆的暗室，但是旧档案馆的制度，有专门收纳和归类卷宗的目录日志，他没有提到，只告诉你卷宗丢失，或许是在隐瞒什么。”

木安沉吟道：“我在汪家时，没有见过他们针对档案馆下发过任务，他们似乎并不重视档案馆，更多的精力，都放在张家古楼和青铜门上，不过——”他眉间陷下去浅浅的漩涡：“我听闻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汪家有一场非常重要的行动，在福建的厦门，筹备多年，不知为何，最后以失败告终。”

我疑惑：“上世纪八十年代我们才刚出生。”

他颔首：“对，是在我进入汪家前，在厦门的行动失败后，汪家才正式敲定启明星计划，并开始挑选合适的成员。”他眉间的凹痕渐渐舒展：“我不知道两者之间有没有存在关联，从我有意识以来，汪家确实没有进行过任何关于档案馆的事项，小张哥的直觉有可能没错，卷宗的失窃，真的和汪家无关。”

木安一打响指：“或者我们猜的更简单一点，档案馆的卷宗，只是他单纯不想让你跟过去而找的借口，因为你不认同他，小哥又听你的话，你们势必会阻碍他复辟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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