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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彝寨步入林子的脚程非常长,穿过莽莽林海,早晨浓如云端的雾气逐渐稀薄,化成淡淡的白气在树间缭绕。
中午休息并补涂药膏,烈日当空的天色在青云中暗下来,颜色渐深,宛若一层罩顶的黑纱,隐约可见积蓄的雷电,但太阳却仍然高悬,映亮半边天色,天穹就呈现出明暗分割异常强烈的景象。
胖子生火烤着干粮,看一眼天空:“哪位道友在此渡劫,看阵势要劈足九道天雷才能飞升,还是瞎子个大忽悠的在哪发誓。”
我和小哥互相涂着药膏,因为都穿着底衣,天真他们没有避开,胖子掰开烤热的实面大饼,表皮被火熏的焦黄,看上去像新疆的烤馕,他从背包掏出一罐老干妈,向我们举一举示意,见我们都点头就拧开盖子,往饼上一刷,老干妈特有的香辣味立刻蔓延开来,让本来胃口不佳的我们都有点发馋。
帮小哥涂完药天真厚着脸皮凑上来,小哥正接胖子的秘制烤饼,他在热干粮之前已经抹过药,让我先代劳,我挖光罐子剩下的药膏,搓匀就往天真背上呼,上下左右涂的天花乱坠,手掌推来推去,看的胖子直夸:“我抹饼的本事让你学出了精髓。”
“抹饼还有什么精髓,不就用刷子瞎涂。”我随口一答,胖子瞪我:“你怎么听不明白好赖话,活该给你弟天天埋汰。”
“啊对对对,胖哥天下无双。”
垃圾话我最擅长,看药涂的差不多,我让他晾一晾再穿上衣服,用消毒纸巾擦净手,胖子没好气递给我们两张饼,天真举着油光水滑的饼子,红油在光照下反射着诱人光泽,他噗嗤一乐,不知是夸是损:“没刷过几十年墙都涂不出你现在的手法。”
胖子没理他。
我们边坐树根上边啃大饼,胖子用水浇熄篝火,又用脚踩灭火星,确认没明火才坐到我们身旁,天真一啃大饼,嚼的直皱眉:“老干妈是正经老干妈,大饼怎么没熟?”
小哥对食物没任何追求,吃的面不改色,我张口咬下去,果然在饼最厚实的位置咬到一大块夹生面团,是烤时的火候不够。
从前胖子一直自诩大厨,手艺能征服灶王爷,如今一朝翻车,还翻的十分没有技术含量,他垂死挣扎道不熟有不熟的风味,我们没享福的命不会品尝,天真笑话他死要面子,胖子就怒,骂道:“山猪没吃过细糠,老子在酒楼颠锅的时候你们还在用尿和泥巴。”
在野外没法挑剔什么,再生火又麻烦,我们草草啃完,收拾收拾继续上路。
风开始渐渐变凉,没有午前的燥热,像要下雨的预兆,天上还保持着一半明媚一半暗淡的奇观,阴云愈深,闪电浮动出银色的纹路,边缘却闪耀着太阳的金光,像流动的层层浮光,金银交错,如同黑佛临世,梦幻而奇特。
我们包里都备着雨衣,并不如何在意天色,只有胖子啧啧称奇,叹道要不是山区没信号,现在开场直播能赚不少钱,天真问他直播什么,直播怎么将自己送进局子,表演一出自己杀自己,胖子骂他死心眼,咱们包装一下不就是旅游博主,还有帅小伙当门面,火是分分钟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