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哥一副随便我的样子,走到旁边的树下,向后一靠,刚才他老底都被我掀了,居然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而是耸耸肩,自顾自地撕开包装袋,开始啃起压缩饼干。
“张海楼,你不准备狡辩一下吗?”
小张哥随意地扯一扯兜帽,遮住自己大半张脸,两三下啃完饼干,又喝进一大口水,才抹抹嘴巴上的碎屑,看向我道:“冷知识,我现在的名字是张海盐。”
他绝对是故意的。
我敢怒不敢言,只能道:“好齁的名字。”
雨势渐渐增大,天空电闪雷鸣,好几次的响雷几乎都能劈亮整片森林,他神色在雨帘中朦胧不清,只看得出似乎在笑:“夫人,用闽南话跟我聊,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停顿一息,他又道:“不要骂我。”
心里起码怒骂他几百次,我攥紧拳头,安慰自己要冷静,面对脑子有病又强大的敌人,不能冲动,黑瞎子教过我,世间事没有无缘无故的开始与结束,任何无厘头的现象都会有蛛丝马迹可寻,在对方愿意跟你交流的时候,无论他提出的要求多不合理,只有忍耐下去,才有机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我像被迫卖艺的小孩,生硬地从喉咙逼出一句家乡话:“都行,你开心就好。”
隔着雨幕,他的动作都变得不太分明,我凝神去看,只见他从衣服某处拿出一盒烟,点上一支,白色的烟雾混杂在雨汽中,他脸上难得的露出几分神往,眼睛不知又轮转到哪一春秋,深远而模糊。
他望着手里白雾袅袅的香烟,忽然低声笑出来,仿佛到什么好玩儿的事,我懒得多看,移开脑袋,正思考我用信号弹求援有多少胜算,跳脱的男声就从雨响中清晰的传来。
“在上世纪不知道多少年,有一支队伍进入过盲区,可能是七八十年代,当时我不在大凉山,对年份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和内蒙古87碑事件相隔不远,不过我们张家人对于时间的敏感程度,跟你们普通人不同,有偏差的话,最多二十年。”我不胜其烦地点点头,他笑一笑,继续道:“进入盲区的队伍,有自己开辟的路线,他们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在去完北京,回来筹备下斗的时候,我才察觉到有陌生人的气息,因为我发现,在树上有大量的兽皮,多到超出自然界的规律。”
小张哥适时的停下来,看着我,眼光如跳动的星子,明明答案只差画龙点睛的最后一笔,可是他不明言,他要我亲口说出来。
我深深地吸进一口气:“是吴家的手法。”
我们在雷城看到过,也有猜测,用兽皮的气味区分路线,吴家有专门训练的狐形犬,能在树枝间运动,引路导盲。
“没错,当年的领队正是吴邪的三叔,如今失踪已久的吴三省。”小张哥踩灭烟头,燃烧的火星冒出一缕青烟:“几十年前的事,我不可能去追问吴邪,他未必会对我坦诚,况且他知不知道都还是未知数,总之,他们九门的旧账,我没兴趣,也不想追究,我只希望参与进来的吴家人越少越好,尤其是你弟,他难以掌控,曾经又是汪家人,身上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不冒险是最好的选择。”
听到他阴阳木安,我一下子怒道:“张家和汪家半斤八两,你比他好不到哪里去!而且你还没人家明公正道!你们两家纯粹是乌龟王八比长相,一模一样,还好意思歧视别人,心里真没点ac数吗?”
小张哥贱兮兮,被骂还死皮赖脸凑上来,仔细端详着我:“你们姐弟关系真好,缺弟弟吗。”我骂的更响亮:“你害不害臊!我缺儿子,向我邦邦磕头,我可以给你当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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