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将陈玉楼放在床上,服侍左右。
一直到黄昏时分,喂了半碗清粥,后者才悠悠转醒。
众人见陈玉楼终于醒了,个个大喜过望,停下手中的活计上前关切。
陈玉楼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一问之下才得知距逃出瓮城竟已过了整整一天。
他面色一变,问道:
“你们可曾见到李道长,他怎么样了?”
花玛拐和哑巴昆仑摩勒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总把头醒后第一句话竟是关心一个外人。
花玛拐摇摇头,不解地道:
“总把头,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野道士,大难不死已是侥幸,管他做什么!”
此话一出,周围一冷。
花玛拐不知道自己捅了马蜂窝。
总把头一醒,他有了主心骨,说话顿时放肆起来,又冷笑道:
“之前见他走出了义庄,想是在墓中被吓破了胆,已经跑了吧!”
他看李长清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早就不顺眼了,借着话茬做了个割喉的手势,脸上浮现出一抹杀气。
“嘿嘿,总把头放心,只要您一声令下,拐子立马就带上几个好手,追上去结果了他,免得泄露了风声!”
气氛瞬间凝固。
房间里静的可怕。
哑巴昆仑摩勒已经听傻了,张着嘴巴,一双牛眼不解地瞪着花玛拐。
半晌,竖起大拇指,那样子仿佛再说:
拐子,俺看你是活腻了!
心中对面前的小弟兄钦佩万分。
找死也没有这么找的!
“拐子,住口!”
陈玉楼本就身虚体弱,闻言差点没背过气去。
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花玛拐,骂道:
“再出此等诛心之言,老子就拔了你在常胜山的香头!”
“这,我...”
花玛拐心中咯噔一声,不知道说错了什么,惹得陈玉楼发无名之火,竟然要把自己逐出卸岭门去!
这惩罚,对他来说可比死还难受。
当下皱着一张脸,委屈巴巴地望着陈玉楼,那样子仿佛在说:
总把头你之前还让我监视那道士,为何现在又对其如此袒护?
陈玉楼轻轻一叹,只觉心累得很。
把他不在这一段的时间里发生的事,包括在瓮城中发生的一切都与他说了一遍。
三人听完,神色各异。
哑巴昆仑摩勒一直跟在陈玉楼身边,自然是目睹了道人大发神威的全过程,对李长清如仙似神的身手佩服的五体投地。
红姑娘虽大吃一惊。
她没进瓮城,无缘看到最震撼的一幕,但思及对方一路上展现出来的神异,也能勉强接受。
“没想到,他竟有如此能耐...”
道人在她心里的身影,愈发高深莫测。
花玛拐听了陈玉楼的一番叙述,人都傻了。
瞠目结舌半晌,脸上露出一个难堪的笑容,结结巴巴地试探着问道:
“总总把头,您...是在讲故事吧?”
“陈某像是在与你说笑吗?”
陈玉楼冷冰冰地道。
“这...”
花玛拐顿时慌了,左右望了望,咽了口唾沫。
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啪啪扇了自己两个大逼斗,俯首拜道:
“是花玛拐不知轻重,言语唐突了恩人,实在该死!”
陈玉楼见他态度诚恳,脸色也缓和下来,摆手道:
“罢了,念在你不知情的份上,下不为例,起来吧!”
他被哑巴扶着慢慢站了起来,环视面前三个心腹,严肃地道:
“你们且记住,有恩必报是我辈卸岭永远不变的条例!何况救命之恩,犹如再造!”
“吩咐下去,叫弟兄们以后见了李道长,都要像我一样尊重!”
“是!”
三人拜服。
陈玉楼满意点头,继而问道:
“红姑,你可知道长去向?”
“他方才跟我说句‘晚上吃撑了,出去溜溜弯儿’,便走了。”
红姑娘原话转告。
“...”
陈玉楼不知该说什么好,无奈地叹了口气,吩咐道:
“你们留个神,等道长回来第一时间报我!”
“哑巴,扶我起来,咱们先去看看罗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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