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帅稍安勿躁,既然已经到了跟前,这些个棺椁还能张腿跑了不成?”
“为今之计,还是要先派人探明棺椁四周是否藏有机括,才好行动啊。”
“对对对,陈总把头说的在理!”
罗老歪经他一说,这才如梦初醒。
他虽然鲁莽,但也不是傻蛋,当即派出了十几个工兵先到棺椁前“踩雷”。
李长清只看了一眼那些棺材,就不再注意。
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对面城楼上的黑暗中。
黑暗中,似乎有一些难以描述的响动。
“这城池有些古怪...”
突然,他联想到了什么,面色一正,刚要和陈玉楼说些什么,却突然听见身后棺椁“轰”的一声。
只见,那原本闭合紧密的九具漆棺,其中之一竟然不知何时被几个工兵撬开了。
同时,棺内传出一阵沉闷的响声。
原是罗老歪刚才派出的十几个当兵的,见棺材上装饰华美,一时没忍住心中的贪念,被猪油蒙了脑子。
趁众人分神之际串通好了,打定主意要“升官发财”,用工兵铲撬开了棺板。
那棺材看上去闭合紧密,其实已经松懈不堪。
被那些个莽汉子用力一顶,顿时就不堪承受,裂开了一条缝子。
陈玉楼正在观察漆棺上雕刻的花纹。
见都是些灵芝、仙鹤、梅花鹿和云海松山之类的高雅之物,觉得有些蹊跷。
稍一寻思,顿觉不妙。
这哪里是元代将军的墓穴,反而像是以前瓶山道宫丹殿里高士藏“遗蜕”的棺椁!
正待吩咐众人且先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
“大胆,谁让你们开棺的!!”
陈玉楼此时见棺材被撬开,又闻巨响,只觉一股凉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对那十几个惹事的工兵发出一声怒吼。
“罗帅!”
怒急之下,他扭头盯着罗老歪,眼中尽是毫不掩饰的厉色。
罗老歪也被手下的动作吓了一跳,见陈玉楼勃然大怒,眼神不善,只觉又愤怒又委屈。
他只让那些工兵去探路踩雷,可没让他们动手开棺啊!
“这些狗日的....”
罗老歪咬碎了钢牙,毫不含糊掏枪两梭子下去,给那十几个被金银迷了心窍的工兵开了瓢。
从棺材被撬开,李长清、陈玉楼察觉不妙,再到罗老歪开枪,也不过眨眼的时间。
有道是,亡羊补牢,为时晚矣!
紧接着,猛听得身后“轰隆!”一声。
群盗忙向后看去,只见藏在入口处城墙中的断龙千斤闸就已经落了下来,把众人的退路封了个严严实实。
陈玉楼见状瞬间明悟,肠子都气青了,猛地抽出小神锋,咬牙切齿道:
“此处根本就不是那元代地宫,而是墓道里的瓮城陷阱,吾辈中计矣!”
罗老歪反应慢了半拍,此刻听了陈玉楼的话,心里要死的心都有了,暴跳如雷地大骂:
“老子曹他祖宗,等老子出去后,一定要杀了这些吃里扒外的狗杂种全家!”
此时,众人都没空听他气急败坏的吼骂,都面色凝重地围拢在一起,高举手中盾牌,结阵以待。
没过多久,就听四周城墙上流水般的机括作响,敌楼里似有弓弦弩机大张之声,密密麻麻的响起。
陈玉楼脸色难堪之极,听到声音后急忙喊道:
“有弩箭,卸岭众将听令,结八壁阵!”
“是!”
群盗闻言,排成三层八面,按位置举起草盾,调整高度,把陈玉楼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远远望去,像是半个立在地上的草球。
“没想到我陈某人终日打雁,今日却被雁子啄了眼!”
陈玉楼越想越恼,一半是对罗老歪手下的乌合之众,一半是对自己。
他以前率众倒斗,从不曾失手一次,对自己“望、闻、问、切”的手段向来非常自信。
可有道是善泳者溺,淹死的从来都是会水的。
他满以为挖开了墓门、墓道,来到这地宫城池,此次倒斗必将万无一失。
岂料中了元人的计谋,一步步走进了一条有来无回的绝路!
“大意了...”
陈玉楼慢慢冷静下来。
心知此回就算侥幸逃得性命,手下弟兄也定会损失惨重。
想到痛处,整个心都在滴血。
慌乱思索对策间,却瞟见身旁的道士缓缓地抽出了腰间的铁剑。
“李兄,你...”
在陈玉楼以及众人惊疑的目光下,李长清提剑慢悠悠地走出阵型。
回头对他潇洒一笑,朗声道:
“诸位稍歇,李某去去便回。”
说完仗剑向对面城墙走去。
罗袍无风自动,大袖飘飘。
道人丰神俊朗,出尘飘逸。
举止从容潇洒,竟不似凡人。
当真应了那句古话:
飘飘乎如遗世而独立,羽化而登仙。
“这道士是疯了不成...”
陈玉楼被他的举动弄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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