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古玩行当里头的规矩,最重要就讲究个有去有来,何为有去有来呢,说直白一些,就是你这东西啊,甭管它是真是假,都得有个说道。
就比如这玉环,那是春秋时期的、有啥证据能看得出来这玩意是春秋时期的,在细一点,有啥证据能看出来是春秋齐楚燕韩赵魏秦那个国家的。
就像我老爹留给我的那把折纸扇,那的的确确是晚清时期的,上头更有光绪帝的御笔亲题,可少了光绪帝的印,就算人家懂行,看得出来,也不会认,你呢,也没法跟人争。
“八爷啊,您也是潘家园里头的人,这规矩您不可能不知道啊,外国那些卖主,那虽然不懂规矩,可人都精着呢!”
“您这东西,都成这样了,说它龙骨也好、是蛇骨头也好、甚至于可以说它是猪骨、牛骨、羊骨,甭说您扣着腚眼子发誓了,就是您指着灯泡发誓,人也不信啊!”
一听钱鼠爷这么说,陈八牛那家伙顿时哭丧起了脸,那脚啊就跟老牛刨地似的,都快地面给跺的塌陷下去了。
“特娘的,九爷,为啥这玩意这么脆呢,为啥咱当时就不能悠着点呢!”
“这下好了,煮熟了片成片送到嘴边的鸭子都特娘飞了!”
“那具骸骨光是在地下要塞里头就放了四十五年,谁知道具体是那些贼寇从什么地方捣腾出来的,没有变成一捧黄土,已经算是不错了!”
“八爷啊,您就把这骨头交给alice,回头送去四九城,让周教授找人鉴定一下,没准啊咱还能捞一笔奖金、弄一面锦旗!”
“您搁在手里头啊,它就是一堆骨头渣子,一文不值!”
“姓关的,八爷我算是看明白了,您这就是胳膊肘往外拐,挖空心思的要从八爷我这倒腾点好处去讨姑娘欢心!”
陈八牛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那一句话顿时闹得我和alice都是一阵的尴尬。
不过那家伙心里头也清楚,这龙骨变成了一堆碎骨头,我们也没照片啥的当证据,光凭我两嘴上叭叭,也说明不了啥,更加证明不了什么,那地下要塞呢也塌了,我们不可能在折返回去找证据了,交给alice,送去给周建军,找人鉴定,是最好的处理方案了。
再者,我从没想过靠着来发横财,我始终认为,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的事儿可以不信,但是你不能不敬,有的东西啊,不该你了解的,那就让它保持着神秘,并非是事事都要弄个清楚明白的,因为那样可能反而不好。
有关那野人的来历,梁友仁和酒井樱花那段爱情故事,我也告诉了alice和钱鼠爷,他两听完之后,也是忍不住一阵惊讶。
alice呢,对于这段往事,表现出了十足的同情,还有些向往,毕竟这女孩,谁不向往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
钱鼠爷呢,则是说那梁友仁,算是个纯爷儿们,没辜负爱情,也没做任何对不起国家、对不起民族的事儿。
至于如何处理这事儿,alice和钱鼠爷也赞同我的想法。
那野人,固然可怜,可相比起纷纷扰扰的外界,也许这茫茫来凤山深处,才是他的乐土,我们贸然强行去改变这一切,也许到头来反而是害了他。
alice也说,在国内外有很多相似的案例,非洲有个孩子,被林子里的野狼抚养长大,还有被猿猴抚养长大,变成了狼孩儿、猴孩儿,这些可怜人,有的经过人们解救后,回归了正常人的生活,可大部分却是没法适应外界的生活,郁郁而终。
我们在蛇妖潭附近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便是早早出发开始返程。
一路上,除了陈八牛那家伙因为大发横财的美梦破裂,显得郁郁寡欢之外,我们都是心情舒畅。
我和alice呢,是因为找到了龙蕨草,钱鼠爷则是一个劲感叹,总算特娘活着走出来了。
我们沿着脱皮河上游一直朝前走,中途途经红松林的时候,去祭拜了一下,三天之后总算是走出了来凤山。
“哈哈哈,总算特娘出来了!”
“鼠爷我也算是从生到死、从死到生走了一遭了!”
来凤山,那片长满了荒草的半山坡上,我们眺望着远方,钱鼠爷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张开双臂俨然一幅世间万物皆在我一揽中的架势。
傍晚的时候,我们回到了那个小村子,去了村长家。
看到我们从来凤山里头平安回来,村长一家也显得很高兴,一个劲的说这几天一直替我们担心呢,现在看到我们都平安无事,总算是放心了。
村长的老婆告诉我们,在我们进入来凤山这段时间啊,村长隔三差五就带着儿子跑去来凤山山脚下看看我们有没有出来了。
这让我们心里头很是感动,也再一次暗叹,这地方虽然贫瘠偏僻,可生活在这儿的人,精神世界却是一点也不匮乏,民风那更叫一个淳朴。
大概是因为来凤山里头有蛇妖出没、有僵尸会吃人这些事儿,在来凤山附近的村子里头流传的实在是太广泛,附近村子里头的人呢,这十几年来,也是一直没人敢踏足来凤山深处。
如今我们四个从来凤山里头走了一遭,还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所以在村长家吃饭的时候,来了不少村民,那些村民说的都是本地方言,有的更是少数民族自己的语言,我们呢听不懂,只能陪着笑,甚是尴尬,不过却能感觉到那些村民,都没有恶意。
偶尔几个会说普通话的,还会凑过来,用那口很是蹩脚的马普,跟我们打招呼。(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