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娃喝了几口水,缓了一口气:“呃……,我刚才真的被他们缠上身了。他们一直在我耳跟前嗡嗡的说个不停,但是我一个字都听不清。可是,只要你们一碰到我,他们就不说话了;你们一离开我,他们就又开始嗡嗡的讲话。我听的头都快要炸开了,可是身上压着好几个人,想动也动不了……”穆图又递给黑娃一杯水,黑娃喝完以后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哈……”
……就在黑娃刚才“哈”那一口气的时候,我清楚的看到,黑娃舌头的颜色竟然是乌黑乌黑的。
我把姚俊拽到一边,轻声告诉了他我这一发现。姚俊凑过去,一看老黑的舌头,脸色也顿时阴了下来。很快,穆图也发现了老黑舌头的异常情况。
“老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上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黑娃点了点头:“他们好像一直都在揪弄我的舌头,我舌头现在都还麻麻的,一点味觉都没有”。
我心裏一下子就泛起了嘀咕:莫不是真和那死鬼拓跋青云有关——按沈继秋所说,拓跋青云的死完全是由于多长出的一条舌头引起的。
难道黑娃的舌头发黑真的跟拓跋青云的不死亡魂有关?
老村医反覆查看黑娃的舌头,除了皱眉就是摇头:“你真的没有其他的不适?”
黑娃点点头:“除了舌头麻酥酥的,没有味觉之外,再没别的感觉了”老村医冥思苦想了好大一会儿才开口道:“你们最好还是再去找一趟神婆,让她给你瞧瞧。我行医数十年,各种蹊跷疑症也见过不少,可是像这样的怪症倒是闻所未闻。既然神婆能够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想必她同样能够医好你的舌头”。
我和姚俊是第二次去后村,尽管我们一路上没有遇见一个人,还是很顺利的就找到了沈继秋的住处。这回,我们是五个人一起来的。
沈继秋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翻看一本发黄的旧书。厚厚的一本书已经被翻看的卷角,书背已经松散的参差不齐。
姚俊走上去轻声喊了一声:“婆婆,我们又来麻烦您了……”其实我们一进院子,沈继秋就抬头扫了我们一眼,但是对我们的到来显得很淡漠,依然坐在那里不紧不慢的翻看着那本旧书。姚俊见沈继秋对自己无动于衷,脸上顿时露出了几许尴尬。
黑娃和穆图也疑惑的对视了一眼。
穆图轻轻的拽了一下我的衣角轻声说道:“会不会是嫌我们昨天怠慢她了?看起来一点都不待见我们啊?”我摇摇头:“看看再说吧”。
眼看着太阳就落山了,姚俊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刚要点烟,沈继秋啪的一声合上了书:“你们等烦了吧?年轻人你过来,我看看你的舌头……”沈继秋衝着黑娃说话。
我和穆图惊诧的望着沈继秋,不由得对眼前这个神婆肃然生起了几许敬意。
黑娃听沈继秋这么一说,也同样很诧异。沈继秋完全没有理由知道我们此来的目的,可是一开口就多少有些语出惊人。
黑娃张嘴伸出舌头,沈继秋瞅了一眼自言自语到:“又是来拽舌头的,看来这南平王就是变成鬼也没多少长进!”沈继秋从头上抽出一支很细的银簪,往簪头上啐了口唾沫:“年轻人你不要动,我帮你把舌头里的毒血放出来就没事了”黑娃点点头,用上下牙紧紧咬住舌头,不让舌尖缩回去。沈继秋轻轻的在黑娃的舌头上点了一下,只见一股黑血顺着针眼冒了出来。黑娃张着嘴,舌头伸在外面,黑血顺着舌尖流下,一滴接一滴的落在地上。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黑娃的舌头才不再往外流血,舌头也已经泛回了红色。沈继秋从屋里端出一碗清水:“用这碗水漱口,但是千万不能咽下去。漱完口你就没事了”。
沈继秋把我们请到了堂屋里:“按照史书记载,明日便是南平王拓跋青云的忌日,今晚便是我们进入南平王地宫的最好时机。如果错过了今晚,就只有等到来年的今日了,你们敢不敢跟我一起进去探探南平王的宝穴啊?”
姚俊见沈继秋正在看着他:“为什么非要今天才能进去,难道,这裏面还有什么讲究吗”?
“要不怎么说你们是外行呢!千百年来,这青云山大墓历经无数次的盗掘,每一次都能完身不破,并非偶然,乃是因为此中藏有玄机。南平王地宫的精妙之处就在于,它暗合了天、地、人、鬼、墓与金、木、水、火、土阴阳五行。假若阳为上行,则阴为下行;阴阳上下两行若能契合,合二为一,则地宫内的下行风水也就会和外面的上行风水一样,处于莫测的变幻状态。在地宫里,你子时看到的情形,到了丑时就会变幻成另外一番情形,况且,它也会跟上行风水之五行变幻一样,生生不息,无影无形无宗可循。然而,任何一宗五行幻化,最终又有始有终,变量在始处发生,在终处结束;因为阴阳五行之变化是周而复始、生生不息的,所以上一个终处也就会成为下一个始处。找到了阴阳变化的始终,就能尽掌其中玄机,天机也就握在了你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