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中山装,精神抖擞、须发花白的老头正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眯缝着眼睛看着我们。姚俊向老头挥挥手:“周老,我这儿有件宝贝,特地拿来让您给掌掌眼”老头呵斥一声,两条牧羊犬乖乖的退回了狗屋边上,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们来到客厅的时候,老头悠闲自得的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姚俊二话不说,从背囊里掏出金转经轮递给老头:“教授,劳烦您给瞧瞧,这是什么时候的物件儿”。
周教授拿在手里上下端详了一阵子,从口袋里摸出眼镜戴上,一会儿又取出一枚放大镜,在荧光灯下看了好大一阵子,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打开转经轮,从裏面取出一本经书:“奇怪呀,这经文像是梵文又像是藏文,反正我一个字都不认识。难道是……不可能啊,鬼文怎么可能被印成经卷呢……”
周明轩皱着眉自言自语;我们仨谁都不吭一声。
教授不紧不慢的开口说到:“这是吐蕃晚期的转经轮,虽然外壳和手柄是用黄金做的,这都谈不上什么有价值;真正有价值的是裏面的经卷。经卷可能是吐蕃王朝早期的产物。具体经文说了些什么,要真正懂藏文的人才能看明白。不过,刻在转经轮手柄上面的这一串文字,的确是古藏文,好像说到了藏人的一个祭祀传统:血祭。这个转经轮是刚带出来的?”
“朋友送过来的,说是从底下刚启出来的,要您给过过眼”。
姚俊一边说着一边取出黑匣子,从裏面取出了印玺:“您再给看看这个,这裏头有什么讲究没有啊?”
教授仔细端详一会,把放大镜搁在桌子上:“这个也是真的,藏西古格王朝的传国玉玺,确定无疑”。
姚俊赶紧从黑匣子里拿出那张锦帛,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看不懂的文字符号。
老头只大致晃了一眼:“这就是巫师唬人的玩意儿,什么血咒、死咒的,全是骗小孩儿玩的”。
姚俊赶紧把锦帛叠好,和印玺一块放回了黑匣子里;穆图正拿着转经轮在一旁转着玩,姚俊伸手夺了过去,一边往背囊里塞,一边轻声问老头:“教授,您倒是给说说,这两件能值什么价?”
周明轩并没理会姚俊。姚俊悻悻的掏出金杖:“您再给过过眼,这有什么说头没?”
“哦,有点意思啊:转经轮、玉玺、权杖,这就是传说中的藏王三大祭器,那个时候也被叫做三大法器,后来人称之为鬼器。是随葬藏王的陪葬品。正是因为这个六世国主敢狂妄的自称藏王,在他活着的时候,正在修建中的陵墓就被很多人盯上了;藏王为了确保死后陵寝不被盗掘,故布疑阵,派出大量心腹僧侣,在西亚高原、阿拉伯沙漠、漠北草原和中原地穴,分别秘密修建了四处疑宫,至于他死后真正的葬身之所,迄今都是一个谜团。不过就在他死后没几年,他的整个古格王国就灰飞烟灭,人间蒸发了。尤其,王国的女人更是连具尸骨都找不到了。整个古格王国,被临近的部落首领和兵民三番五次的蹂躏,已经说不清遭到过多少回掘地三尺了。人们就是衝着他生前拥有的三件藏王法器来的:转经大法轮,藏王传国玉玺和这神秘的黄金权杖”。
姚俊摆摆手:“教授您先休息一下,容我插句话啊:合着按您说这话的意思,那西藏就没别的藏王了?就这一主儿,敢称自个儿是藏王?”
周教授把两眼一瞪:“那可不!吐蕃王朝建立之前,在青藏高原上还没有正式的君主政权;传世两百多年历世四十代的吐蕃王朝,也没有哪个赞普混账到敢称藏王的,要知道:千百年来,在藏人心目中,藏王可是与天神无二的神君,就连格萨尔王也不敢自称藏王的。在古藏人心目中,王就是神,藏地就是天域。藏王是个什么样的概念,就可想而知了。这个古格六世国主,在当时算是做了件违逆天理伦常的事情,以至于生前死后全都不得安生啊!”
这让我想到了我们汉人的一句话:天作孽尤可违,人作孽不可活!
姚俊似乎听得有点不耐烦了:“得得得,这些跟咱们没关系。教授您就说,这根手杖的来历,您说不说得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