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谷野的苛刻条件,都在手术刀预料之中。
我们三个单独的交谈中,苏伦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不要对图片里的人是谁轻易下结论,我会尽快将照片和先前杨天先生的遗照提交给伦敦大学的罪证分析研究室。人的肉眼或者摄影机器的镜头,因其物理结构的先天不足,很容易被外界的假象迷惑。
手术刀对此不置可否,但看得出他对苏伦的意见非常重视,否则也不会临时变卦,达成这项交易了。
风,这件事一股脑儿推在你身上,又没事先跟你打过招呼,抱歉。不过,在土裂汗发掘的过程中,我会派得力的帮手,随时跟你保持联系。当心些,凡事多问问自己,不要随随便便听人挑拨……
手术刀对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我刚刚从大学里出来,理论虽多,实战经验却几乎为零。
就这么放弃土裂汗和月神之眼?我不甘心。一摞照片就能轻易换走一个价值连城的古墓?这笔生意,日本人赚大了。
经过谈判的那一晚之后,苏伦变得心事重重,让人琢磨不透。再联想到她的学术背景,骤然间我觉得手术刀兄妹心里肯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三天之后的黄昏,谈判双方已经办好了所有交接手续。手术刀同意无偿为谷野、班察提供发掘土裂汗金字塔的一切方便。他所能得到的,只要谷野的空头许诺。
两辆三菱越野车缓缓出了开罗城南门后,怒吼着冲进广阔无垠的沙漠里去。我坐在第一辆车的副驾驶座位上,支着腮,扭头向西天上那轮已经坠落一半的夕阳。
残阳如血,黄沙千里,并且前路充满了未知的变数和危险——
风,怎么了?对我们信不过?驾车的是班察,一进沙漠边缘,他就狂野地把油门踩到了底,在超过三百公里的高速上一路狂奔。
这是个极其神经质的人,从他脸上时而冷漠、时而疯狂的表情便看得出。导师曾经说过,如同希特勒的名言只有偏执狂才能成功一样,盗墓者也是需要偏执狂这一特殊性格的。一个好的盗墓者,血液里必须要俱备三分之一疯狂的特性。
我默默微笑着,拉严了皮夹克的拉链。沙漠昼夜温差超过五十摄氏度,晚上能活活把人冻死。向前挺进了二十分钟后,夕阳完全落下,暮色深沉地围拢上来。无意中向反光镜里看了看,发现后面跟着的并不仅仅是一辆车,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五辆高大雄壮的灰色厢式车。虽然听不到拖车引擎的吼叫声,但从滚滚沙尘里,却能判断出车上携带着极重的设备。
我急了,挺身向反光镜指着:二位,这些拖车不在咱们的议定范围内!
在双方协议里,一切设备和盗墓手段以及人员,完全由手术刀负责,也即是说,谷野的发掘行动,是在手术刀的监控状态下进行。现在突然多了五辆大卡车,想必谷野早有准备。
风,少安毋躁。那些,只是咱们日常的起居用品,包括最后那辆房车上载着的十个日本超级漂亮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