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抬头,已经到了上次看到那奇怪壁画的地方,我下意识地停住脚步。
苏伦警觉地随着我抬头,低声问:就在这里?就是那地方?
此刻,顶壁完全正常,不锈钢的护筒反射着日光灯的白光,冷漠而稳定,毫无异样。
隧道里有微风轻轻吹拂着,其实那是换气系统营造出来的自然风。我忽然想到萨罕长老提到过的因为有幻像魔的移动,才会产生地球上物理意义的风——这种振聋发聩的古怪想法,一旦在新闻里传播出去,不知道会引发多少奚落和谩骂呢?
苏伦轻拍我的手背:风哥哥,多想想哥白尼的遭遇,嗯?很多稀奇古怪的学术结论,只能一次次揭示地球人的无知,对不对?
这一刻,她比我表现得要镇定。
哥白尼当年发表太阳中心说的言论,而被反对者活活烧死,堪称是为求真理,不惧牺牲的典范。若是萨罕长老提出幻像魔形成风的理论,或许将成为地球上的哥白尼第二。
脚下的路依旧平坦,再向前走的时候,我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生怕像上次亲眼目睹的几个特种兵一样,加速滑向深渊。幸好,一切正常,仿佛先前隧道里发生的种种怪异现象一下子跑光了,不复存在。
龙在前面领路,把酒瓶子抄在手里,隔十几步就会仰着脖子灌上几口。
隧道里渐渐有了劣质土酒的涩味,不过这种味道似乎更让我感到亲切。因为这条全部由不锈钢和水泥混凝土打造出来的隧道,几乎时时给我一种不在地球、不知在何星球的幻觉。
酒是地球人类的独特产品,只要能闻到酒味,至少可以证明我们仍在地球上。
照明灯一直向极遥远处延伸着,仿佛这条光明之路永无尽头。
为了打破压抑的沉默,我向苏伦问了刚刚想过的那个问题:当初选定隧道入口时,为什么不直接定在土裂汗与胡夫金字塔中间?我想任何盗墓专家出于经济上、利益上的考虑,肯定会那么做,是吗?
与进入古怪诡异、神秘莫测的土裂汗相比,我更希望自己会成为发掘胡夫金字塔残余部分的全球第一人。在某些宗教神话传说中,真正开启了胡夫金字塔秘密的人,将成为斯芬克司的主人,统御传说中的狮身人面部落,成为宇宙的主宰。
我查阅到的大量埃及资料,可以汇编成这样一条明晰的路线——
狮身人面的斯芬克司,原先属于天神的坐骑。天神从光明之舟里骑着它走出来,然后,黑暗的埃及大地,便有了光、河流、食物、树木。斯芬克司怪兽每一万年进食一次,它能吃掉埃及大地上的瘟疫、疾病、邪恶、战火,让埃及人在一万年的轮回更替里,重新得到心灵的净化。
路线断在这里,或许那些记录资料的人,并没有把天神和斯芬克司的言论延续记录下来。文字的断代,造成了这个神奇传说的断代。
所以,每次无论在资料片里或者是在杂志书本里看到狮身人面像,我都会联想到关于天神的传说。
如果真的有那种天神和光明之舟的话,只能把他们解释为外星球飞船和外星人。
非洲的战火已经连绵延续了几百年,瘟疫和艾滋病更是肆虐到了连蚊虫都可以代为传播的恐怖之境。如果有斯芬克司那样的神兽张开大嘴,把一切人类的灾难吞噬消弥掉,相信全球的宇宙航天学家、灵异学家、宗教专家都会拍手欢迎。
我知道,我知道……风先生,您是好人,我可以免费……回答您的问题……
龙口齿含混地回了一句,又灌了两口酒,身子歪歪斜斜地向前晃荡着。我真害怕他会醉倒在隧道里,还得劳烦我拖他出去。
你知道?我对他的话表示怀疑。
我……当然知道,耶兰告诉我,全部都告诉过我。你们、你们得到的汇报资料……我早就知道……
这倒完全有可能,他是耶兰那个教派的神媒,虔诚的耶兰有什么话肯定先向他祷告。
苏伦捏了捏我的腕子,又神秘地眨眨眼睛,做了个噤声的表情。她的手指那么滑腻,我忍不住有一点小小的心动,放胆伸出胳膊,环住了她的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