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的情况不太好,肋骨断了几根,一只胳膊也撞骨折了,他年纪大了,这次受了大罪。醒来的时候精神倒还好,得知自己没缺胳膊少腿后,也就放心了,再得知撞他的司机逃跑后,当即大骂,别人的祖宗十八代都被他骂了遍。“爸,你这刚动完手术,就好好休息。”我劝他,妈端了杯水送到爸的嘴边,终于是让他停止了。“小顾呢?我这受了这么重的伤,他怎么也不来看看我?”喝完水后,爸皱着眉头询问我,脸上露出不满之色。“他现在人在国外,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处理。”我给爸解释,心里想着顾景川现在应该也快到美国了,之前担心爸的伤,没想起顾景川还好,现在爸一提到他的名字,心就抽痛起来。爸听我这样说也就没再说什么。我站起身离开病房,刚走出来,手机就响了,顾景川打来的,我犹豫了会,接听了。“小悠,爸伤的严重吗?”电话里,他的声音非常沙哑,还透着一丝疲惫。我拼命的压制心中的种种情绪,淡淡的说道:“还好,手术很成功。”我朝旁边的保镖看了眼,顾景川知道爸出了车祸,不用猜也知道是这两个保镖其中一个高手他的,我的行踪还有任何情况,肯定是时时都汇报给了顾景川,怕是今天我有没有吃饭,都汇报了。电话里顾景川似乎是松了口气,“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立即回去。”说完这句话后,他沉默了许久,我也没有说话,两人彼此间,只能听到浅浅呼吸的声音。“小悠,好好照顾自己,我爱……”最后一个“你”字在说出来的时候,我就将电话挂了,快步跑到楼梯口,捂住嘴痛哭,他怎么还能说出我爱你这样的话,在那样伤害我之后,我用力的锤着胸口,难受痛苦的想将那心都挖出来。他不配说爱那个字,他不配……我在心里撕心裂肺喊着,泪越流越凶。“悠悠,悠悠……”我听到妈在叫我,立即从走廊往卫生间去,止住哭声,用冷水洗了个脸,将那份撕心裂肺的痛深深的压在心底,深吸了口气才出去。我走进病房,是弟弟小峰来了。妈见我眼眶通红,安抚了句:“你爸这伤养几个月也就好了,你也别太担心。”我嗯了声,不敢告诉她实情,现在爸躺在病床上,已经够让她难过了和焦心了,要是我把顾景川的事也说出来,怕她现在的承受不住,所以只能先隐瞒着。小峰性子有些急,听到肇事司机逃跑后,立即就想要到警察局去问问情况,我看现在天也晚了,就拉住他,让他明天再去。过了会我出去,到外面打几个盒饭,两个保镖依旧紧跟在身边,让那餐馆老板感到十分新奇,瞅了好一会,直到其中一个保镖冷眼扫了眼,他才有些害怕的收回目光,不敢再打量。看到两个保镖谨慎小心的样子,说:“你们放松些,不必这么紧张,这个小县城不会有什么危险。”两保镖没接话,我也没继续说,提着饭盒回到医院。晚上妈没让我留在医院守夜,说让弟弟守就好了,因为她看我精神状态非常不好,那脸色都泛青色了。妈很坚持,我也只能到医院附近找了个酒店,开了两间双人房,一间我和妈睡,还有一间是给两保镖准备的。“晚上就不用守在门口的,去休息下,我会将门窗都锁好,不会有事。”“我们这县城治安很好,去睡,去睡吧!”妈也附和的说道。两保镖被我妈推到隔壁的房间,然后将房门一关,才回到我们这房间,“这时刻有两人跟着,还真不习惯。”她嘴里嘀咕的说了句。我洗了个澡后,就躺床上去了,虽然非常困和累,但是却依旧睡不着,旁边的床上偶尔传来翻身的声音,妈应该在担心爸的病,所以也睡不着。过了许久,对面床上才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而我依旧在失眠,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寂静的夜晚,想象力在不断膨胀,一幅幅从未看到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里,全是顾景川和赵月在一起的画面,明知心痛难忍,却自虐的一遍遍想着,一股股寒意从脚跟蔓延头顶,心脏感觉都结了厚厚一层冰。我将脸埋在枕头下,死死的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这一夜都不知道熬完的,直到天亮才眯了会,但也睡的很浅,妈起来后,我也就醒了,但没起来,一直到妈离开房间,我才起身,到浴室照镜子,看到自己红肿的双眼只成了一条缝,还好没有让妈看见我这样子,不然她肯定会发觉不对劲。我用冷水洗了脸,又让酒店服务员给我了点冰块敷了下眼睛,化了妆,气色看起来好了点后才开门离开,而门口站着两门神。上午小峰去了躺警察局,办案人员说还在调查中,爸一听肇事司机还没有抓到,当即又骂了起来,这次连警察也一起骂了。“这抓不到肇事司机,所有的费用就要自己承担,这全部用下了还不是好几万。”谈到钱,爸满脸心疼。“爸,钱的事不要担心,我这里有足够的钱,你消消气,别气坏了身体。”我劝道。爸听到我这么说脸色才好点,随即挑了挑眉询问我:“悠悠,你这身上有多少钱啊!你弟弟也找了女朋友,这房子得抓紧买了。”“爸,小峰房子的事我说会帮忙,一定会帮忙的。”顾景川给我那张百万的卡,我不想告诉爸听,要是他知道了,肯定现在就会让我把卡给他,之前我不想用顾景川的钱给小峰买房,现在和顾景川闹的要离婚的地步,我就更不会再用他的钱。我会用我自己工作赚来的钱帮家里,帮弟弟。“老头子,你少说两句,病成这样还话多。”妈拧着眉头说了爸两句,旁边弟弟小峰沉默着。爸嘴里嘀咕了句什么,太小声我没听清,妈坐的近似乎听到了,狠狠瞪了眼爸,爸这才熄了声。这一天顾景川给我打了两个电话,我都没有接。第二天妈回家了一趟,我让其中一个保镖开车送她回去,下午的时候,小峰又去了趟警察局,病房里只剩下我和爸,没坐多久,爸就又说起了房子的是,不过这次不是说小峰买房的事。“悠悠,你今年让小顾给你买套别墅,名字写上你的,你这手里也没什么钱,房子什么你也没有,要是哪天他真变心了,离婚了,你这什么都落不到,到时候可就吃亏了。”这样的话,每次通电话的时候,爸都要在我耳边说一遍,之前没什么感觉,现在听到爸说那句“要是哪天他真变心了”,心彷如瞬间别人硬生生的撕裂般,疼的当即眼泪都流了下来,我连忙转过头,不让爸看到,站起身快步走出了病房。外面的保镖见我往楼梯口走又跟了过来,我看着他,几乎崩溃的说道:“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我只想一个人静静,我求求你。”保镖站在原地,脸上透着为难,但却真的没有再跟上来。我坐在楼梯口,抱着双膝,耳边一直声音回荡,他变心了,他已经变心了……我捂住耳朵,全身颤抖着。“顾景川,顾景川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嘴里痛苦的呢喃。正在这时,楼道口的门推开了,我以为是保镖,所以也没有抬头去看,还是坐在那,头放在膝盖上,沉浸在痛苦的漩涡中。当我感觉到有人靠近我时,我扭头去看,却在抬头的瞬间,鼻子被人用力的捂住,一阵刺鼻的气味传来,心瞬间跌入冰窖中,我拼命挣扎,但是气味被吸入进身体后,我脑袋开始发晕,整个人身体瞬间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最后软倒在地上。在闭上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了对我下手的人,他戴着口罩,身上穿着白大褂,是医生!但我心里清楚,这人只是伪装成医生,我心里后悔万分,要是应该让保镖跟上来的。陷入昏迷的最后时刻,我心里想的竟是顾景川,想着他会不会也有危险。醒来时,周围一片黑暗,应该是在晚上了,脑袋依旧昏沉的厉害,想到昏迷前的事,背脊一凉,全身打了个冷颤,心里被恐惧和不安所填满,我被绑架了。绑架我的人,不用猜也知道是大伯幕后指使的。顾景川,他有危险吗?越想越担心,冷汗直冒。“不会的有事的,他不会有事的,他身边有保镖,自己身手也不错,秦悠,别担心,不要担心……”心里不断安慰自己。我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我动了动身体,双手被反绑着,绑的非常紧,动一下,那麻绳磨的手腕极疼,我知道自己挣脱不开,所以也不浪费力气。眼睛适应了黑暗后,透过一扇小小的窗户,洒进来淡淡清冷的月光,也能模模糊糊的看到周围的摆设,目光扫四周,看到不远处躺着一个人影,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