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心底不断安慰自己,顾景川会没事,但是这一晚还是失眠了,这几天我都没有睡个好觉,要靠着安眠药才能睡着。我瞪着天花板,脑袋里像是塞了棉花,昏昏沉沉,但就是睡不着。我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瓶子,倒出三粒,后面想了想,又倒出了三粒。吃完五片后再躺下来,脑袋越发昏沉,感觉整个人都跌入了无尽了深渊中,没多久就沉沉睡去。“唔……”应该是昨天安眠药吃的一次性多了点,一醒来,全身无力,头比昨晚都更加昏沉,胸口也闷的难受。“醒了,喝杯水。”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十分别扭的声音,而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我猛的扭头过去,差点将脖子都扭断。当看到面前金发碧眼的男人时,内心的激动根本克制不住,如果不是身体太无力,我怕是都要噗上去。“泰勒!”我兴奋的叫了声,从顾景川出事,我就一直打他电话,却一直是关机,没有打通过一次。现在一觉醒来,却看到他本来就在我身边,我激动的全身都在发抖。他对我咧嘴一笑,用他那别扭的中文说:“见到我这么热情,是不是太久没见到我,想我了?”说完还对我挑了挑眉,随后将手中的水杯递给我。我大口喝完水,脑袋稍稍清醒了点,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对于泰勒的玩笑,我只是笑了笑,没回应。“泰勒,你是不是知道景川在哪?”现在我最想知道的就是顾景川的下落,我焦急看着泰勒,希望他能告诉我。“嗯,我知道,现在我就是来带你过去找他。虽然景川不让你现在知道他的情况,怕你见了担心。但我觉得你在他身边会更好,对了,我刚到a市就听到消息,你和顾景川的堂弟昨天结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好顾景川人现在在美国,不然以他的脾气,就算只剩半条命,也会从病床爬起来弄死那叫顾言墨的。”泰勒中英文一起说,拧着眉头,凝视着我,脸上透着一抹着急和担忧。“结婚的事一言难尽,景川是不是伤的很严重?你快带我去。”听到泰勒话中提到顾景川怕我见到担心,后面又说了句只剩半条命,听的我魂都去了一半,心狠狠的揪了下,一想到他可能伤的很严重,眼泪忍不住往下掉,急的不愿多等一秒,想要立即见到他。“好吧!到时候你好好给景川解释,别闹出什么误会。你现在洗漱下,还有你两个孩子呢?怎么没有在你身边。”泰勒没有继续我结婚的话题,知道现在也不是谈这个时候,转移话题问到了孩子。“孩子我放在顾言墨那了,在他那会安全些。”我边说边急切的下床。泰勒听到我说的,有些不赞同的看着我,但也没说什么。昨晚安眠药吃多了,后遗症很严重,全身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下床的时候腿都软了下,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泰勒都吓了下,赶紧将我从地上扶起来。“来的时候,我叫了你几声,你都没醒,睡的很沉,你是不是昨晚吃了安眠药?”“嗯,最近失眠严重,所以买了安眠药吃,昨晚可能吃的有点多了。我缓一缓等下去洗个冷水脸,应该就好了。”我并没有隐瞒,如实相告,缓了一会后,才又重新站起来,往卫生间去。刷牙洗脸,都是用最快的速度,然后再换好衣服出来,迅速的收拾了几件衣服放在旅行包里。“没必要这么急,现在景川情况应该稍稍稳定了点,还不会死。”泰勒帮我提上旅行包,见我火急火燎的,说了句。但是听到那“死”字,我脸色瞬间白了,一把抓着他的手,颤着声问:“泰勒,你如实告诉我,景川究竟伤的有多重。”泰勒摸了摸鼻子,眼中闪过一抹懊恼,叹了口气说:“我找了最好的医生救他,相信我,他会好起来的。走吧!飞机在等着!”我身体晃了晃,心如火焚,跟着泰勒快步走了出去。在飞机上,泰勒一直对着电脑敲敲打打,我想再问问顾景川的情况,但是看他很忙,我也不好打扰。安眠药的副作用还在,人没什么精神,我将座椅调低,躺了下来,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就听到泰勒在叫我,我睁开眼睛,还不是特别清醒,呆呆的看着他。“吃点东西。”他拽着我胳膊,将我拉起了,又帮我将椅背调整回来。“我先去洗个脸,清醒下。”我揉了揉眉心,站起身往卫生间去。推门进到卫生间里,洗了个冷水脸,抬头看着镜中苍白如鬼般的脸,自己都吓了一跳。还有消瘦的脸颊,下巴尖的和那些整容网红脸一样,记得顾景川曾经和我说过,他喜欢我婴儿肥,说这样抱着更舒服,而现在我根本瘦的已经没肉了,到时候他再抱着我,可能都会让他硌得慌。甩了甩头,将思绪拉回,抽了一张纸,将脸上的水珠擦掉后,就出去了。回到座位,泰勒正在吃饭,吃的是香菇滑鸡,我笑了笑,这个外国人对中餐还真是过分的喜爱。“小悠,你想吃什么?这香菇滑鸡不错,你可以尝尝。不过没你做的黄焖鸡好吃,等你有时间,你做给我吃好不好。”泰勒一说吃的,眼睛就变得晶亮,嘴角都翘了起来,目光盯着我,看我的眼神,好像我就是那黄焖鸡一样。“好,一定做给你吃。”我笑道,听了我的话后,泰勒的嘴角咧的更开了。吃了饭后,人也有了点精神,没有再继续睡,拿了本杂志看看来打发时间。泰勒总算是没有一直对着电脑敲了,而是戴着眼罩躺下来睡觉,我还想和他说说话,现在看来还是算了。他的确是累了,那脸上都透着一抹疲态。我拿着杂志翻了几下,也没有感兴趣的就放下了,正在这时,我隐约听到了咔嚓的声响,像是照相时发出的。自从出了和韩枫那件事,被记者堵过几次后,我对这种声音就特别敏感,甚至有生理上的排斥反应。我扭头朝周围旁边周围看了看,发现坐在过道斜对面一个年轻男人的头缩了缩,手快速的闪了下,将什么东西藏起来,隐隐看到是黑色的,我心一沉,很像是相机。那人是狗仔吗?没抓到现行,我也不敢不太确认。正在这时候,空姐走到那男人的面前,微笑礼貌的说:“先生,请将您的登机牌给我看下。”“我找找,刚刚都在这的,怎么一下子找不到了呢!”年轻男人语气显得有些着急。空姐耐心的等着,男人找了一会,才将登记牌递给空姐,空姐看了看后说:“这位先生,您买的是经济舱,这里是头等舱,请您回到自己的位置好吗?”年轻男人脸上透着一抹尴尬,这时候别的乘客也朝他看去,拿过自己的登记牌,快步离开,怀里还抱着一个东西,我想应该是他的相机。见男人离开后,我松了口气。又飞行了好几个小时之后,飞机降落,我和泰勒从飞机下来,跟着人流往出口走。“小悠,怎么了,后面有什么东西吗?”泰勒疑惑的看着我,也准备扭头朝身后看,被我拉住了。“我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我小声的对他说道,总感觉下了飞机后,就有一双眼睛盯着我,刚刚扭头朝后看去,就看到之前我怀疑是狗仔的年轻男人在身后不远处,在我看向他的时候,他眼神立即闪躲开,明显透着心虚。泰勒脸立即阴沉了下来,眼中射出冷厉之色。“你刚刚看到那人了吗?长什么样,告诉我。”他说话的声音都冷了几分。“亚洲面孔,戴着一副黑边框眼睛,头发染的浅浅的栗色,嘴角边有颗痣,穿着一件运动衫。”我将男人长相和穿着都告诉了泰勒,他嗯了声,然后拿出手机,开机后发了条短信。“我们先出去。”泰勒发完短信后说道。从下飞机到出机场走了十多分钟,外面已经有车在等着,司机打开车门,我和泰勒坐上去。“先等等。”泰勒让司机先别走,目光凌厉的看着车外,放在腿上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这小习惯和顾景川一样。“是还要等什么人吗?”我有些好奇的询问道。“嗯,来了。”泰勒淡淡的嗯了声,之后两个字加重了语气,紧绷的侧脸给人感觉十分冷酷。话音刚落,车门打开,一个高大的美国壮汉像抓小鸡般的将一个男人提在手里,那男人低垂着头,身体一直在抖。“老板,人带到了。”美国壮汉对泰勒说道。“小悠,是这人跟踪的吗?”泰勒询问我。壮汉将男人的头抬起,确实是那男人,我点了点头。“我,我没有,我什么也没做。”年轻男人吓的脸都发白了,眼中露出恐惧之色。“先带上车,这里人多。”泰勒挥了挥手,冷漠的说道。这时候年轻男人想喊,被壮汉一手掌给敲在后劲,男人直接白眼一翻,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