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大乱将至!(1 / 2)

导演万岁 张云 2495 字 10天前

“你们送我礼物,我也不能不送给你们礼物。”我笑着走到桌子旁边,从抽屉里拿出了十几本刚刚由比采尔旗下的柯里昂出版公司出版的《长镜头论》,在上面一一写下自己的真诚祝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普多甫金先生,请把这十几本书转交给谢尔盖他们,告诉他们,蒙太奇理论对于电影来说还远远不够,我希望苏联的电影工作者能做到融会贯通,整体把握电影理论,拍摄出优秀的电影作品来!”

普多甫金接过那十几本书,如获至宝,看到书的上面还写着给爱森斯坦、库里肖夫、杜甫仁科乃至他本人的寄语,高兴地眉毛直抖。

“普多甫金先生,苏联电影现在的发展情况如何呀?”重新坐下来,我笑着问普多甫金道。

普多甫金把我送给他的那十几本书放到手提箱里,然后答道:“我们的电影现在发展很好,党和政府对电影工作也异常重视,列宁同志活着的时候就曾经对电影工作做过明确的指示,称一切艺术中,电影是最重要的,在他的关怀下,苏联的电影发展很快,建立起来以莫斯科电影学校为中心的一大批电影学校,培养了众多的电影人才,同时,修建了电影制片厂和大量的电影院,保证苏联任何一片土地上的人民都能看到电影,斯大林同志成为总书记以来,对电影工作也很支持,现在苏联的电影工作者在苏联电影协会的领导下,各项事业正进行得井井有条,我们目前的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研究和发展你提出来的蒙太奇理论,把运用这个理论拍出优秀的电影作品,我们拍出来的电影,比如《战舰波将金号》,都很受人民的喜爱。”

提到苏联电影,普多甫金是极为自豪的。

“柯里昂先生,你是不知道,他们这帮人的研究成果和作品欧洲人也是很欣赏,现在我们管他们叫苏联蒙太奇学派。”让·雷诺阿指着普多甫金对我说道。

我很欣慰地咂吧了一下嘴:“这样就好呀,看到世界各国的电影蓬勃发展,我比任何人都高兴,因为只有电影在全世界得到了良好的发展,我们这些电影人才可以有更好的前景。雷诺阿先生,法国的情况怎么样,莱皮埃他们的印象主义、克莱尔他们的达达主义和布勒东他们的超现实主义电影还在搞吗?”

让·雷诺阿笑了笑:“这场电影运动还在进行,但是声势已经大不如以前了,印象主义已经开始衰落,达达主义电影也有点后劲不足,惟一有强劲的生命力的,是布勒东他们的超现实主义电影,不过在我看来,他们这些运动的衰落,是迟早的事情。”

“哦,为什么这么说呀?”我虽然知道雷诺阿说的是事实,但是对于让·雷诺阿的推断还是颇感兴趣。

让·雷诺阿耸耸肩道:“我不属于他们任何以派,反而比他们看得很清楚,他们的电影,是都市化艺术,对于电影新的艺术特性的开拓和创建是有利的,可是他们是贵族化艺术,是由一小搓知识精英发动的,影响力有限,虽然我们能认识到他们的价值,但是民众对于这种电影是不太欣赏的。对于我来说,我更乐于用电影反映这个世界,反映对这个世界的思考,而不是仅仅玩弄形式和技巧。”

让·雷诺阿的说法,让我深以为然。

“柯里昂先生,听说梦工厂要在法国建立分厂,是不是真的?”让·雷诺阿问道。

旁边的普多甫金对于这个问题也是很感兴趣。

我点了点头:“不错,我们现在已经在嘎纳选好厂址了,不过这个分厂主要的业务是生产电影设备,目前还不负责拍摄电影。”

让·雷诺阿高兴地说道:“不管这么样,这个分厂无疑将成为梦工厂在欧洲的窗口,以后通过这份分厂,我们就更容易接触到梦工厂乃至整个好莱坞的最新动态了。”

两个人和我聊了很长时间,大家都很尽兴,然后他们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普多甫金和让·雷诺阿还和我合影留念,照片被当场冲洗了出来,我在照片上写下来给他们俩的寄语。

他们俩走后,看着手里的照片,尤其是和普多甫金的那张合影,我的心裏突然很不是滋味。

让·雷诺阿还好,因为我们以后说不定还有见面的机会,但是因为种种原因,那张我和普多甫金的合影,有可能是我们俩之间惟一一次会面的证据了。

不久之后,斯大林就会施行大清洗,苏联国内的环境从此也就变得阴云密布,普多甫金以后如果再想来好莱坞,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看着普多甫金和让·雷诺阿的车子使出梦工厂的大门,我重重得叹了一口气。

“老板,这两个家伙我看都挺不错的,你为什么不把他们留下来?”斯登堡对普多甫金和让·雷诺阿印像极好,所以他们一走,就急不可耐地扯住了我。

我微微一笑:“留下他们?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他们两个没有什么野心,而且对电影工作极为热爱,如果能留在梦工厂,绝对可以做出一番事情来!”斯登堡急道。

我毅然摇了摇头:“不可能!希区柯克能留在好莱坞,但是他们两个不能!希区柯克讲的是英语,英国的生活习惯和思维方式以及文化传统和美国大同小异,所以对于希区柯克来说,在英国工作和在美国工作无非就是从一个说英语的地方转移到另外一个讲英语的地方,但是普多甫金和让·雷诺阿就不同了。法国和俄国和美国有着不同的文化传统,他们和我们的思维方式也很不一样,就是说,他们艺术成就乃至他们的生命,都是深深地扎根在祖国的土地上,呆在那里,即便是条件在艰苦,他们也可以开出丰硕的艺术之花,但是倘若把他们移植到好莱坞来,那等待他们的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被扼杀。好莱坞这个地方,不管任何时候,相对于俄国和法国,总体上来说都是势利的,法国是艺术电影的圣地,那里的人,有着深厚的哲学底蕴,俄国是也许是世界上最诗意的地方,那里有白桦林,有一眼望不到边的野地,有大风,有蜿蜒流动的河流,在那里生活的人,是一群执着于精神思考的圣徒,这样的土地上生长出来的电影是诗意的,如果把普多甫金留在好莱坞,你说他们能拍出那么诗意的电影吗?这,不是对于他们的爱护,相反,而是对他们最残忍的扼杀!我曾经在《长镜头论》里说镜头这东西,需要含混多样性,其实电影也是一样,世界上,就应该有不同的电影出现,俄国的电影,法国的电影,好莱坞的电影,任何的一种电影,都必须依靠那片土地,离开了土地,就成了无根之木,无源之水了。懂吗?”

斯登堡看着那辆渐行渐远的小车,挠头道:“虽然你说得有道理,但是我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12月9号,有一件事情让我和莱默尔坐立不安,整个下午,我们俩都心神不宁地坐在阳台的桌子旁边喝茶聊天等待着一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