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刚才那架打的,兴奋得连头发都竖了起来。”霍尔金娜伸出玉葱一般的手指,狠狠地点了一下我的额头。
“别说我,你还不是脸肿得像个猪头?”我白了她一眼,刚想动一下,从背部传来的酸疼就让我不由自主地咧起了嘴。
“安德烈,我算是服了你了,今天晚上这会议最精彩的地方怕就是这决斗了。你们一主一仆,算是给我这个院子增添了无尽的光彩。”格兰特一脸坏笑地走到我的跟前,句句都是讽刺。
“算了算了,以后我是不来你这个院子了!尤其是树上的那几只乌鸦,我算是服了。”我咂吧了一下嘴,摇了摇头。
格兰特和霍尔金娜听了我这话,都呵呵笑了起来。
“对了,索菲亚怎么办?”霍尔金娜晃了晃我的手。
我转脸看去,只见索菲亚费力地从地上爬起,然后摇摇晃晃地朝我走了过来。
“安德烈,如果我们不管她,她就死定了。保镖这一行,我是最清楚的了,如果你让主人丢尽了面子,那可就有好果子吃了。索菲亚在这裏人生地不熟的,又输了这次比赛让撒丁·伊士曼搞得如此狼狈,如果回去,肯定会被撒丁·伊士曼打死。我看她也挺可怜的,我们就帮帮她吧。”霍尔金娜小声对我说道。
“就你是天使,我们都是魔鬼。”我无可奈何地在霍尔金娜的小鼻子刮了一下。
“柯里昂先生,感谢你的救命之恩。”索菲亚伤得不轻,连说话都十分的费力。
我摇了摇头,指着霍尔金娜道:“索菲亚小姐,你要感谢的话感谢她吧。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索菲亚看了看我,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伊士曼先生那里是肯定不能回去的了,否则我肯定会被扔进海里喂鱼。”
“那你在美国还有什么熟人没有?”我问道。
索菲亚摇了摇头:“我在意大利的时候,杀死了一个欺负我的贵族,被逼无奈这才逃到了美国,在这裏我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这事情倒有点难办了。”我皱起了眉头。
“安德烈,你帮帮她。”霍尔金娜见我这幅神情,立马撒起娇来。
“你让我好好想想怎么安排她。”我白了霍尔金娜一眼,低头想了起来。
想来想起,我的目光放在了格兰特的身上。
格兰特被我看得心裏发寒,忙道:“安德烈,你,你不会想让我收留她吧!?”
我微微一笑:“格兰特,这事我看也只能麻烦你了。”
“得了吧!安德烈,不是我见死不救,是你这么安排很有可能是害了索菲亚。”格兰特一本正经地说道。
“什么意思?”我问道。
格兰特耸了耸肩道:“很简单呀,经过今天晚上这事,撒丁·伊士曼是肯定不会放过索菲亚的,因此只要她留在好莱坞,留在洛杉矶,就迟早会遭到撒丁·伊士曼的毒手,你把他留在我的身边,我根本保护不了她呀。”
格兰特虽然是在推脱,但是他说的话,倒有几分道理。
我把那张二十万美元的支票塞到了格兰特的手里,笑着说道:“既然索菲亚不能呆在洛杉矶,那也就只有一个办法了。格兰特,好歹你也是好莱坞的市长,在美国各地都有人缘,这二十万美元就交给你,权当索菲亚今后的生活费吧,你把她安排到其他州的熟人那里,越远越好,给她找个工作,不过不要再干保镖这一行了,哪怕是个服务生也好,只要能保住性命就行了。怎么样?”
格兰特看着我,叹了口气,接过支票塞给了索菲亚:“索菲亚,这支票还是你拿着吧,看在安德烈的面子上,我会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谢谢柯里昂先生,谢谢市长先生。”索菲亚感激不尽,泪水连连。
喝完了酒打完了架,告别了格兰特和索菲亚,我和霍尔金娜离开了格兰特的那个有着一窝乌鸦的院子。
“霍尔金娜,以后别逞能,输了钱以后可以再赚,输了名声以后也可以再挣,你要是出了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活!?”坐在副驾驶坐上,我对霍尔金娜训斥道。
霍尔金娜一脸甜蜜地开着车,也不说话,由着我训。
等我训够了,小蹄子转过脸来对我笑了一下道:“谁让你是我的男人的!?我可不想看着我的男人在别人面前丢脸,再说,今天晚上我不是打赢了嘛!”
“不错,是打赢了,可肿得跟个猪头一样!丑死了!这次是个猪头,下次碰到个比索菲亚还厉害的,你就不知道是个什么了!”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那我就这么丑,你还要我不?”霍尔金娜笑道。
看着她红肿的脸,我心裏一甜:“要!”
霍尔金娜便得瑟了起来。
“霍尔金娜,停车。”
“停车干吗?”
“叫你停车就停车,哪那么多废话!”
车子缓缓地停在了路边。
“闭上眼睛,我给你个礼物。”我转过身来,对霍尔金娜坏了坏一笑。
“什么礼物?又不是我生日,干嘛要送我礼物?!”霍尔金娜白了我一眼,嘟囔着说道。
一幅瞋怒之下,且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欢喜。
“哪这么多话,叫你闭眼你就闭眼!”我假装发怒,霍尔金娜果然乖乖地把眼睛闭上。
“把手伸出来。”我轻轻地从口袋里把从撒丁·伊士曼那里赢来的那个钻戒的盒子从口袋里拿出。
双目紧闭的霍尔金娜听话地伸出了小手。
我嘿嘿一下,把那枚大钻戒戴在霍尔金娜的无名指上,在车灯灰暗的光晕下,那戒指灼灼闪烁,和霍尔金娜的小手倒是极为般配。
霍尔金娜感觉到手上一凉,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手指上多了一个巨大的钻戒。
“我怎么能戴这么贵重的东西呢!”霍尔金娜顿时急了,抬手就要把钻戒脱下来。
“你当然能戴!”我笑着阻止了她的动作。
霍尔金娜对我瞪大了眼睛,道:“安德烈,这贵重了,20多万美元呢。你还是把这个戒指卖了,拿这些钱去拍电影吧。我就是个保镖,戴这个钻戒成何体统,再说,难不成你叫我带着这个钻戒和别人打架呀?”
我对霍尔金娜呲了呲牙,怒道:“20多万美元怎么了,在我心裏,就是再多的钻戒,也换不了你一个手指头!再说,这钻戒也是你赢回来的,让你戴你就戴!还有,以后别老说自己是保镖保镖的,谁说你是保镖了,你是我安德烈·柯里昂的女人,被说戴一个钻戒,就是手指头脚趾头上全都是,谁要是敢吭一声我就把他扔海里喂鱼去!梦工厂有钱拍电影,没这20万也能活,你就戴上。”
霍尔金娜看着我发怒的样子扑哧一笑,对我发嗲道:“那我真戴上了?”
“当然了!”我笑道。
霍尔金娜满脸幸福地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把那个戴着钻戒的手高高举在空中左看右看,一边看一边笑。
“你这是干嘛呢?”我纳闷道。
霍尔金娜目光转睛地看着那枚钻戒道:“我以前没见过钻戒,但是经常听见有钱女人谈起这个,她们一说起钻戒就两眼放光,我那个时候就奇怪,不就是一块破石头吗,哪里值得那么大惊小怪的。现在看看,还真的怪闪的。”
“咳咳咳!”听了她这话,我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这个傻女人!想我安德烈·柯里昂一世英名,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傻女人。
“怎么了你?”霍尔金娜赶紧给我揉背。
我指了指她的方向盘:“开车回公司,我饿了。”
“不是刚刚才从晚宴上回来嘛。”霍尔金娜嘀咕了一句,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我那个叫心惊胆战呀。这傻女人开着车眼睛不看前面,光知道盯住自己的手上看,幸亏洛杉矶的公路宽又直,要不然车子肯定被她开到沟里去。
好不容易到了公司,我一手捂着心脏一手推开车门两脚发颤地从车里爬出来,还没站直身体,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幽幽地在耳边响起。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们还以为你被人打死了呢!”
话语之中,带着八分光心,两分怒气,这声音,让我脊梁骨一阵发凉。
“海蒂呀,这三更半夜的你怎么跑到我这裏来了?”我一边揉着腰一边赔笑道。
海蒂看了看我的腰:“你腰怎么了?是不是被撒丁·伊士曼那家伙打的?!”
还没等我回话,这小蹄子就走到我背后把我的衣服给扯了出来。
“怎么都青成这样了!?这个婊子养的撒丁·伊士曼,竟然对我男人下这么重的毒手!下次别让我看到你,否则我把你两个耳朵扯在一起打个结塞到你鼻孔里!”海蒂一边揉着我的背,一边咬牙切齿地骂起撒丁·伊士曼来。
“海蒂,你这么知道我和撒丁·伊士曼打架了?”我问道。
海蒂一瞪眼:“我怎么就不知道!?我不光知道你和撒丁·伊士曼打架了,还知道霍尔金娜和人家的保镖也打了,然后你们还赢了个二十万的大钻戒!真是不要命了,不就是个钻戒吗,你说你要是有个好歹,梦工厂怎么办?!我们一家老小怎么办?!”
一家老小?!我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