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幕上,刑罚仍在继续,一声声的计数,一声声的抽打,呈现在观众面前的耶稣,身上几乎已经没有一块好肉。
“哈!”一个士兵手中的鞭子打在了耶稣的额头上,随着鞭子的扯动,耶稣的额头上顿时鲜血淋淋。
“啊!”耶稣痛得张开了嘴,他昂头对着天空,哆嗦着喊道:“父呀,看我忍受这苦难!”
“别打了!”电影院里几乎所有人都吼了出来。
“哈!”士兵的鞭子再次落下。
耶稣被打得滑落在地上。特写镜头,他的双手紧攥,在柱子上高高举起。
“哈!”一个士兵将鞭子抽到了耶稣的腿上,又一块血肉飞起,溅了他一脸,士兵抹着脸上的血,兴奋得哈哈大笑。
耶稣的门徒们转过了身去,玛丽亚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她的脸颊倏然而下。
全景镜头,天空云层密布。
“哈!”一个士兵手中满是铁钉的棍子打在了耶稣的背上。
“父呀!看我让你的荣光重新点亮世间!”耶稣对着天空高声呼叫起来。
电影院里的气氛已经快要让人窒息了,随着受刑的继续,已经有十几个人晕过去了。
“父呀!让我们看见你的荣光吧!”观众们发出了一声声的呼喊。
连向来对宗教不以为意的山姆·华纳,在最后也哆哆嗦嗦地双掌交扣在一起,小声祈祷。
全景镜头,阴云密布的天。
“轰隆隆!”天空中响起了雷鸣,仿佛是对耶稣的回应。
耶稣昂着头,看着天空,态度愈发坚定,然后双腿一软,轰然倒地。
行刑的士兵们揭开了夹住耶稣一只手的镣铐,把他反转了过来,开始抽打他的腹部。
特写镜头。耶稣躺在地上的脸,他看着天空,泪水从满是伤口和鲜血的脸上流下。
罗马军官冲进了刑场,看到快被打死的耶稣时,军官命令士兵停止刑法,将耶稣带了回去。
到了这裏,耶稣受刑的戏结束了。
看着好耶稣被托出刑场,电影院的气氛总算是稍稍松动了一些,很多人捂着胸口,剧烈地喘息着,仿佛经历了灵魂的拷打一般。
放眼望去,电影院几乎快要空了,座位上没有多少人坐着,大部分的人都跪在了走道以及电影院里每一个能跪倒的角落里,没有人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上。
遍体鳞伤的耶稣被拖到了刑场边缘的马房里,罗马士兵们开始戏弄他。他们给他穿上了一件红色的袍子,用满是尖刺的荆棘编成冠冕硬生生地戴在头上,他们还将一根苇子放在了耶稣的右手,跪在耶稣的面前称他为陛下。他们用棍子敲打他的头,打完了脱掉他的红袍将他带到了比拉多那里。
比拉多把奄奄一息站立不稳的耶稣带到犹太人的跟前时,连祭司们都发出了惊呼。
“我已经严厉地惩罚了这个人,给了他惨痛的教训,我看这件事情就算了吧!”比拉多宣布要释放耶稣。
“把他钉十字架!”大祭司挥舞着权杖高声喊了起来。
“钉十字架!”犹太人齐声高叫。
“这难道还不够吗!?”比拉多指着耶稣大声说道。
“钉十字架!”犹太人再次爆发出了一阵阵高呼。
比拉多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他示意犹太人安静。
“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然给你们选择释放一个罪犯。如今,我这裏有耶路撒冷最有名的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巴拉巴!”比拉多挥了一下手,士兵们带上了丑陋不堪、龇牙咧嘴的巴拉巴。
“你们让我释放这位义人,还是释放巴拉巴!?”比拉多大声地问了起来。
中景镜头,犹太大祭司走上前来,指着巴拉巴大声叫道:“释放巴拉巴!”
“释放巴拉巴!”犹太人高声附和。
“那这个人怎么办!?”巴拉巴指着遍体鳞伤的耶稣。
“钉他上十字架!”
“钉他上十字架!”
“你们真的想让我钉他上十字架!?”比拉多无奈了。
“钉他上十字架!”
犹太人几乎疯狂了。
“你难道就没有要说的吗,要知道我有权力钉死你,也有权力释放你。”比拉多看着耶稣道。
近景镜头。耶稣看着比拉多,虚弱地说道:“你是权力,是父给你的,他让你成全我。若不是他给你这权力,谁能钉死我呢。他们背弃了父的诫命,犯了不可饶恕的罪,我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和身体,留个他们一个告诫。你按照他们的意愿行事,把我带来并且要钉死我的人,父会让他下地狱,但并不以你为罪。”
中景镜头,比拉多眼角湿润了,他抬头看着调控,高远的天空之上,堆积着云层。
“父呀,看看这帮人吧,他们犯下了多么重的罪!”比拉多喃喃自语,闭上了眼睛。
电影院里,响起了一片祈祷声,那些原先的基督徒们,仿佛从那些犹太人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跪在地上不断地忏悔。
坐在最前面的庇护十一世和尤特乌斯·克雷,脸已经编成了猪肝色,年纪本来就大的庇护十一世,双眼上翻,快要昏厥了。
比拉多让随从端来了清水,他自己在盆里洗了手,然后对犹太人道:“你们要我钉子这义人,他的死不管我的事,我是清白的!”
“把这帐记在我们乃至我们的子孙的头上吧!钉死他!”大祭司对着旁边的犹太人高声喊了起来。
“钉死他!”
“钉死他!”
犹太人的喊声铺天盖地。
特写镜头,比拉多看着人群,大声说了一句:“那就钉死他!”
观众原本稍稍放松的心,到了这个时候,又提了起来。
音乐响起,大提琴,女声吟唱。穿着华丽袍子的祭司们骑着毛驴进入镜头,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一排排的罗马士兵,耶稣在后面被托了出来。
围观的犹太人高声欢呼起来。
耶稣被带到广场中央,在那里,罗马士兵去掉了他身上的铁链,把他推到一个两人多高的十字架跟前。
和他一起钉十字架的,还有另外两个强盗。
耶稣亲吻了一下十字架,把十字架扛在身上,蹒跚地向前方走去。
两旁的犹太人开始朝耶稣丢石头,他们冲上来和罗马士兵一起殴打他,对他吐唾沫,他们对待牲口一样对待他。
鞭子、石块、棍子以及身上沉重的十字架,让耶稣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被托起来。
所有的镜头几乎都是慢一拍的慢镜头。
耶稣扛着十字架在人群中摇摇摆摆地走。
鞭子抽打在他身上,他一次次地张大了嘴发出了呻|吟。
玛丽亚带着马太等人在人群中穿行。同样出现在人群中的,还有穿着黑袍的撒旦。
玛丽亚让马太带着他靠近耶稣,马太领着玛丽亚抄了进路,来到了一个门洞旁。
耶稣越来越近,当他到门洞旁的时候,一个罗马士兵狠狠地抽打了他一下,耶稣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特写镜头,玛丽亚看着摔倒的耶稣。
闪前镜头。还是小孩子的耶稣在院子里摔倒,玛丽亚跑过去抱起他,哄着他入睡。
中景镜头,玛丽亚冲向了人群,她扑到耶稣跟前抱住了耶稣,就像小时候那样。
画面突然变得一片寂静。原先的叫骂声、喧闹声全都消失。
音乐响起,小提琴开调,辅以不断升高的弦乐,悲情暗涌。
“我儿,我在这裏!”玛丽亚抱着耶稣,老泪纵横。
中景镜头。耶稣抚摸着玛丽亚的脸,然后看着那沾满了鲜血的十字架,对玛丽亚道:“母亲,看我如何让重现父的荣光,看我如何更新万物!”
慢镜头,耶稣咬牙扛着十字架,蹒跚而去。
音乐声拔高,女声哼唱出现,仿佛抽泣一般。
“父呀,我们看到了你的荣光!”电影院里,泪流成河,很多人匍匐在地上,用头撞击着地面。
坐在我旁边的柯立芝,双手捂面,放声大哭。
银幕上,耶稣扛着十字架在抽打中缓慢前行,最后扑到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罗马士兵从旁边的人群中扯出一个犹太人,让他帮助耶稣扛十字架。
犹太人和耶稣一起扛着十字架,朝山崖行进。
慢镜头,耶稣再一次仆到在地上。
他看见一个孩子站在不远处。孩子手里捧着一个花盆。
盆里开着的,是一朵纯白的小花,和那天晚上他在林子里看到的那朵一模一样。
耶稣翻转身子躺在地上。他看着天空,剧烈地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