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号,在庇护十一世挂掉几个月之后,传统教派的教宗所罗门五世在洛杉矶传统教派教廷所在地去世。
比起庇护十一世被人暗害,教宗所罗门五世的去世可是充满了荣耀,所罗门五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的时候了,两个月来,在这场“宗教大变革”当中,老头子硬挺着主持传统教派的各种事物,甚至连续去了好几次欧洲,来回这么一颠簸,身上的老毛病就都出来了。
8月2号的早晨,天还没亮,我就接到了玛丽亚修女打来的电话,说是所罗门五世不行了。
带着霍尔金娜匆匆地下楼,开车一路急奔,到了传统教派的教廷所在地,已经是早晨六七点钟。
晨曦,这个时刻在诗人们的诗歌中是代表新生的时刻,但是对于所罗门五世来说,却不是。
传统教派的教廷所在地,和梵蒂冈教廷的所在地是截然不同的。梵蒂冈教廷是繁华的雄壮的,一千多年的建设,让梵蒂冈教廷处处都金碧辉煌,而传统教派的教廷所在地,是在洛杉矶南方靠海的山里。
一个名为何烈山的山崖之上,矗立着一座高大雄壮的教堂,没有十字架,只有代表传统教派的教徽。
教堂周围,是连绵一片的建筑,据说裏面图书馆、居住区很是齐全。
我们去的时候,在通往何烈山的道路两旁站满了人,所有人都面朝着教堂的方向静静站立。
传统教派的教廷我从来没有来过,当车子缓缓停在教堂门前的大广场上的时候,我立刻被扑面而来的悲伤、凝重的气氛震撼了。
不大的广场上挤满了人,足足有上千,而教堂四周的山岗上更是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的人。他们都穿着黑色的一副,站在晨光里,默立着,嘴裏小声祈祷。
这些人中,有原本的传统教派的信徒,也有先前是基督徒后来改信传统教派的信徒,但是不管是什么身份,几乎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悲伤。
所罗门五世在信徒中的威望是极其高的,这个老头不仅受传统教派信徒的极大尊重,也受到其他教派的信徒乃至一般民众的尊重,所以对于他的即将离世,很多人的内心都是很沉重的。
教堂之上,传统教派的那个巨大的旗帜在风中呼啦啦作响。那是面巨大的白色的旗帜,上面的图案是两把交织在一起的权杖,权杖下面绣着两个大大的交织在一起的S,那是所罗门五世的标志,有它在教堂上,就说明教宗在教廷,如果教宗出访的话,这面旗帜是不会出现的。
从教堂的最高的两个窗户上,脱下来两个鲜红的巨大的条幅,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希伯来文字,问了旁边的一个教廷里的牧师才知道,那两个条幅,只有在教宗死之前才挂出来的。听了完了牧师的话,再看看那两个条幅,我的心前所有为地酸楚了起来。
虽然我和所罗门五世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几个月来,我们之间的关系十分的亲密,所罗门五世以他正值、纯粹的性格获得了我的尊敬,而我,也成了他最好的一个朋友,如今这位可敬的长者就要去世,不能不让我眼眶发酸。
我的出现,自然引起了那些传统教派的信徒的注意,看到我,他们都齐齐行礼。我被所罗门五世封为义人,在这样的场合,我也不是什么导演的身份,他们自然也就要向我行礼。
跟着牧师走近大门,在院子里曲曲折折的走廊里穿行,然后走到教廷中间的一个大花园里。
这个大花园的所在地,可能是整个教廷最高的地方了,位于山崖的顶端。8月份,正是鲜花盛开的时令,裏面开满了一种纯白的小花,见到这种花,我微微笑了一下。
蓟花,出现在《勇敢的心》和《基督受难记》裏面的那种花,是我最喜欢的花,也是所罗门五世最喜欢的花。
我还记得我和所罗门五世第一次见面聊天的时候,他告诉我他第一次看到我的电影,就是《勇敢的心》,当看到裏面的蓟花的时候,尤其是看到裏面的苏格兰高地的时候,他的眼角就湿润了。
所罗门五世是苏格兰人的后裔,所以对苏格兰人喜欢的这种花,情有独锺。
他跟我说起这些话的时候,是个还算健康的老头,那个时候蓟花还没有开。现在蓟花开了,而且开得十分的繁茂,他却要离去了。
“教宗一直念叨柯里昂先生的名字,柯里昂先生,请进。”牧师把我带到一栋两层高的小楼跟前,指了指门。
不大的小楼,只有两层高,从外面十分的古旧,如果不是牧师告诉我,我真的想象不出一个教宗住在这样的房子裏面。
霍尔金娜留在了外面,我自己推开门走了进去。
裏面很静,一楼下面站着二十多个主教,一个个穿戴整齐,都是最正式的主教袍。传统教派的主教袍和梵蒂冈教的主教袍不一样,梵蒂冈主教的袍子都是红色的,而传统教派的主教袍子却是一洗纯白,几十个主教站在楼下,分为两列,那份肃穆,扑面而来。
看着我进了房间,所有人都向我鞠躬行礼,然后在他们的带领之下,我上了二楼。
一进入二楼的房间,我顿时有点呆了。
玛丽亚修女在,洛杉矶市长庞茂在,格兰特在,而在所罗门五世的床前,大祭司竟然也在。
看到我进来,所有人都点了点头,然后庞茂和格兰特代表市政府致意之后,退了出去。二十几个主教加上我们一行人,立刻把房间塞了个满满当当。
“安德烈,过去吧。”玛丽亚修女眼眶通红,冲我点了点头。
我缓步来到所罗门五世的床前,此时的所罗门五世,脸上已经完全没有血色,洁白的须发更是让他显得无比的苍老。
“安德烈,你来了,我还以为我看不到你了呢。”见到我来了,所罗门五世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的笑容。
“教宗……”我拉住所罗门五世的手,再也说不出话来。
所罗门五世长出了一口气,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大祭司,道:“我的日子算是到头了,等一会我就要去侍奉父了,这么多年来,自从当上了传统教派的教宗,我就从来没有懈怠过,做的一切的事,都遵守父的诫命,到了今天,终于看到了父的荣光重新在世界显现,我也就可以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听了他的这句话,房间里很多人顿时泣不成声。
所罗门五世费力地对站在旁边的一个主教挥了挥手,那个主教捧过来了一个白色的盒子。
玛丽亚修女双膝跪在所罗门的床前,潸然泪下。
主教打开了盒子,呈现在裏面的,是一个纯银打造的教皇冠。
所罗门五世在我和大祭司的帮助下,费力地捧起了那个教皇冠冕,然后把它戴在了玛丽亚修女的头上。
“玛丽亚,你是耶稣的后人,也先后受过原始教派和传统教派的洗礼,可谓身上留着最大的三个教派的血,今天,我尊从至高至大的万能的父的旨意,任命你为传统教派的新教宗,教宗名为玛丽亚一世,希望你能牢记父的诫命,播撒父的荣光。”所罗门五世十分困难地完成了这个传位仪式,然后就靠在床上喘起了粗气。
戴上了教宗冠冕的玛丽亚修女,不,玛丽亚一世,举着权杖站起来的时候,房间裏面的主教跪倒一片。
所罗门看到主教们的跪拜,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