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人牛对决,这可不是西班牙斗牛场裏面的表演,比起斗牛士面前的公牛,这头野牛群的头牛不仅巨大,而且要危险得多。
受伤的头牛怒吼着冲向卡瓦,大家都喊着让卡瓦赶紧闪开,可这家伙对于我们的喊声置若罔闻。
他举着长矛,无比镇静地等待那头公牛冲过来。
十米,五米,三米……当公牛的长而尖厉的角就要顶到卡瓦以及他的那匹马的时候,卡瓦忽然大喝一声,手里的长矛使劲扎下。
“哞!”锐利的长矛一下子刺穿公牛的脖子,公牛脚下一个踉跄,一头栽倒在地,把地上的泥土掘得四散飞扬,动也不动,眼见不能活了。
“嗷嗷嗷!”卡瓦举起手臂,高声叫了起来。
苏族人同样对着卡瓦欢呼,对着勇士欢呼。
“这家伙,果然身手不错!”雷斯特·卡麦隆连连点头。
“晚上有公牛肉吃了,而且是头牛,好期待哦。”斯登堡在一帮直流口水。
“放心吧,大家会留根牛鞭给你的。”格里菲斯的一句话,让大家哈哈大笑。
晚上,我们在一处高高的土梁下面扎营。一二十个帐篷被立了起来,围成了一个圆圈大大的火堆被点起,卡瓦带着人在旁边的河畔吧那头公牛洗净屠宰,忙活了一段时间之后,营地的周围就飘荡着烤牛肉的香味。
“这牛肉,可比洛杉矶那些餐馆里的牛排好吃多了,又肥又鲜美,还是印第安纳好呀,我都不想回去了。”斯登堡一边抱着一大块牛肉啃,一边抹着满嘴的油。
“牛肉都堵不住你的嘴,你要是觉得好,那就留下,留在苏族裏面,我看不少苏族女人对你印象挺好的,你可以挑上一个,然后结婚生子嘛。”格里菲斯衝着斯登堡挤吧了一下眼睛。
斯登堡脑袋摇晃得如同拨浪鼓一般:“大衞,你个老不死的就会出馊主意,我倒是想留下来,就怕几天不到哈斯拎着刀就奔过来了,到时候我的脑袋肯定会被剁下来。”
火堆旁边的男人们,一阵爆笑。
一头巨大的公牛,一顿分吃之下,所剩无几,大家吃得十分的尽兴,晚饭之后,众人纷纷钻进自己的帐篷里休息,警戒的人则在四周分散开来。
我躺在帐篷裏面睡不着,就钻了出来到外面透透气。
空气有点凉,但让人感觉十分额舒服。火堆的火已经小了不少,木柴偶尔会发出啪啪的爆响,藉着月光,远处一片青黛色,蒙胧一片,诗意盎然。
我弯腰摘了一朵白色的小花,大步朝远处走去,那边有条河,河的旁边有一片小森林,白天我去过那里,地上开着各种各样的鲜花,十分的漂亮。
河水静静流淌,一点波澜都没有,天上的星光倒影在河面之上,荡漾开来,说不尽的魅力。
我躺在草丛之中,全身放松,在旁边浓郁的花香之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突然被一阵声音惊醒,那声音十分有规律,仿佛脚步声一般。
“雷斯特,你也睡不着吗?”我笑了起来。
但是这句话刚说出去,我立马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雷斯特身体即便是再胖,也不可能脚步声如此的沉重以至于地面都一震一震的。
那声音越来越近,巨大的喘息声仿佛拉风箱一般,而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几乎让人窒息的腥味。
“不好。”我大叫一声,站起身来,这次看到在五米之外,有一头巨大的棕熊正直立身子看着我。
几乎有两米高,满身都是鬃毛,两只眼睛在夜色之下通红发亮。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我听卡瓦说过,棕熊喜欢晚上到处闲逛,因为晚上更容易捕获猎物。卡瓦白天的时候还告诫我,说这裏棕熊很多,让大家不要单独离队,我做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呢。
怎么办?!
论力气我就是十个人也不是它的对手,这家伙一看就知道是头成年的公熊,一巴掌能把我的脑袋打掉。
我转脸看了一下周围,发现离我十几米远的地方,有一颗树。
如果我爬到树上去,也许能勉强支撑一会,尽管我知道棕熊可能会爬树。
那只棕熊似乎很少见过人类,见我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它也吓了一条,看着我并没有扑上来,而是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我们就这么对持着,谁也没有先动作。
这家伙倒是挺有耐心,但是我没有!
我看了一下几百米之外的营地,仿佛就在眼前,我甚至都能看清楚那些站岗放哨的印第安人的脸。
我多么想大喊一声让他们走过来。但是如果我喊一声的话,这头棕熊肯定会扑过来。
我在心裏估算了一下,我和棕熊之间的距离大约有五米,而我和那棵树之间的距离有十几米,如果我转身跑的话,肯定会在没有爬到树上的时候就被这家伙逮住。
倒是这头棕熊似乎已经明白我对它来说没有危险了,饥饿的它开始慢慢走了过来。
必须得当机立断,不然的话我就恐怕就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放到了腰中的爆弹枪上,但是我知道一枪能打死这头棕熊自然是好,可如果没有把它打死而是打伤了它,那可就更糟了。
众所周知,受伤的黑熊发脾气来神鬼皆怕!
我快速地把上衣脱了下来,那头棕熊一点一点的靠近,我静止不动,然后突然将手中的衣服抛出。
衣服飘扬起来,正好落在棕熊的脑袋上,把它那巨大的脑袋蒙了起来。
棕熊吓了一跳,赶紧用两只前爪在脸上扒拉衣服。
趁着这个工夫,我转身撒丫子跑向那颗树,来到树的跟前嗖嗖就爬了上去。
把衣服从脑袋上扒拉下来的棕熊看见我如此动作,终于愤怒起来,叫了一声,死命跑过来,咣的一下撞到了树上。
树身猛烈地摇晃起来,骑在树丫之上的我,差一点掉了下去。
这棵树不是很粗,那里禁得住棕熊这么撞,估计再撞个十几下,这棵树就要被它撞断了,到时候我可就彻底交代了。
我双目圆睁,从腰里拔出那把爆弹枪,对准树下的棕熊扣动了扳机。
“轰!”枪声响时,我就看见那头棕熊一个趔趄,血雾飞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这一枪,肯定是打到棕熊了,但是打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要是寻常人挨上这一枪,身体肯定会掏个大窟窿,但是棕熊皮糙肉厚体型庞大,挨了这一枪不但没死,反而嗷嗷大叫,拼命地撞击树干来。
“娘的,这下完了。”我心裏暗暗叫苦。
夜里本来就安静,我的枪声让不远处的营地一片混乱,那些巡逻的印第安人以及沙维等人纷纷跑了过来。
见到如此动静,我心裏稍安,抬起枪对准棕熊又放了一枪。
“轰!”这一枪,仿佛打在了棕熊的后腿之上,将它的整个后腿一下子打断,那熊痛得嗷嗷直叫,一头撞倒树干之上。
本来就不粗的树干,经它这么一撞,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轰然倒地。
骑在树丫上的我,被摔了个一嘴泥。
身中两枪,棕熊见我落地,踉跄地扑过来。
我被摔得眼冒金星,哪里还跑得动,眼见棕熊庞大的身体直直地扑了过来。
“拼了!”对准棕熊的脑袋,我最后一次扣动了扳机。
“轰!”
“啪!”
“啊!”
枪声响后,我就觉得天空仿佛下了暴雨一般,噼里啪啦落下来了很多液体,然后那头棕熊沉重的身体一下子压在了我的身上,我眼睛一黑就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听见身边一片哭声,斯登堡的声音最大。
“老板呀,我可怜的老板呀,谁让你半夜出来的,这地方有熊你又不是不知道!上帝呀,让我回去怎么给公司的人交代呀!”斯登堡一边哭一边吸溜鼻涕,怎么听怎么让人想笑。
“狗娘养的,还不把这头熊给我挪开!”我被身上的这头笨熊压得都快喘不过气来的,藉着火光我才发现,那头熊原本巨大的脑袋被我打得粉碎,脑浆和血一点没浪费全都落到了我的脸上和胸前。
也难怪这帮家伙以为我死了,以往只要是人遇到棕熊,那基本上就没有活下来的可能,一头棕熊压在我的身上,我又满头满脸都是血和脑浆,任谁看我也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格里菲斯,我怎么听到老板的声音呀,难道他的灵魂在这裏?”斯登堡停止了哭声,转脸朝四周看了看。
我都快要被他气死了。
“斯登堡,狗娘养的,再不把这头棕熊挪开,我就真的要死了!”我破口大骂。
“老板没死,老板没死!”卡瓦欣喜地大叫一声,带着人费力地把那头棕熊搬开,我这才终于舒服地喘了一口气。
“老板,我以为你和这头棕熊同归于尽了呢!”斯登堡和格里菲斯把我扶起来,破涕为笑。
我理都没理他,直接扑向河里。
洗干净了头上脸上的血和脑浆,我从河里爬了上来,一帮人也有扶着我的,也有七手八脚地抬那头棕熊的,众人回到营地,所有人都围了上来。
“老板,我算是服了你了!苏族第一勇士卡瓦先生白天也只是对付了一头公牛,你倒好,晚上单枪匹马干掉了一头成年的公熊!佩服!我斯登堡佩服呀!”斯登堡看着那头肉嘟嘟的棕熊,又看了看我,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