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雨中一路飞驰,疾速驶向洛杉矶第一医院。
等我们到了医院跑到产房的外面走道的时候,早就等在那里的莱尼以及斯蒂勒加重的佣人立刻奔了过来。
“莱尼,怎么回事?”我低声问了起来。
莱尼小脸煞白,估计吓得到现在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我今天闲着没事,就去找陪沃尔夫。我们两个人在客厅裏面聊天,聊着聊着沃尔夫就说肚子疼,然后血就出来了,然后我们就把她送到了这裏……”莱尼抱着我的胳膊,末了还加了一句:“好多好多血……”
我看了看斯蒂勒,他在产房的门口走来走去,仿佛一头无助的狼。
走道裏面安静极了,大家相互搂在一起,心中默默地祷告,祷告伍尔夫没事,祷告她们母子平安。
哇!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生婴儿响亮的啼哭在产房裏面响起。
“生了!斯蒂勒,生了!你小子做父亲了!”我拍了拍斯蒂勒的肩膀,大声叫了起来。
斯蒂勒表情负责,似哭还笑,嘴唇乱抖。
又过了一挥,产房的门被推开,一个医生出来,来到我们跟前。
“你们谁是产妇的丈夫?”医生问道。
“我是!医生,我老婆怎么样!?”斯蒂勒一把抓住和了医生满是血迹的衣服。
医生盯着斯蒂勒很长时间,叹了一口气,道:“先生,很对不起,你的妻子流血过多,而且她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所以……”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狗娘养的,你们医院裏面还缺血吗!?输呀!输呀!”斯蒂勒双目赤红,如同恶狼一般咆哮起来,那医生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
“斯蒂勒!”格里菲斯等人扑上去拉开了他!
“这位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产妇的情况非常的少见,一般遇到这种情况,母子都难幸免,我们能救下你的儿子,已经是奇迹了。”医生诚恳地看着斯蒂勒,低声道。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们骗我!”斯蒂勒突然站起来,跌跌撞撞闯进了产房。
格里菲斯等人跟了进去,只有我站在外面。
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事情。
明白了大祭司说的那个等价交换到底是什么意思。
斯蒂勒患上肺癌不可能在没有任何代价的情况下就痊愈,而我没有想到这个代价是伍尔夫,而且是沃尔夫自己要求的。
这个女人,为了拯救自己的丈夫,甘愿让自己走上一条不归路,能够遇到这样的妻子,斯蒂勒又是一个多么幸运的人。
外面的雨还在下,而且丝毫没有挺直。
轰!一道闪电划破天空之后,闷雷在半空中炸响,仿佛是对从产房中传来的绝望的哭声的回应!
在命运的面前,人是那么的无助和弱小。
“安德烈,伍尔夫走了,斯蒂勒以后该怎么办?”善良的莱尼满脸都是泪水。
她和伍尔夫交情很好,如今看着好朋友去世,她自然很是悲伤。
“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我抱住莱尼,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斯蒂勒完全疯了,如同恶狼一般吼了一个上午,守着伍尔夫的尸体不让任何人动。
我走到产房里,狠狠地扇了他一个嘴巴,才让他安静了下俩。
“斯蒂勒,你还是个男人吗?你这个样子,伍尔夫愿意看到吗!?”我吼了起来,然后指着产床上的伍尔夫,低声道:“伍尔夫已经去了,你让她安心地去,好吗?”
斯蒂勒愣愣地看着我,泪水夺眶而出。
然后,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斯蒂勒。听完之后,斯蒂勒抱着大门直撞头。
“老板,是我害死了伍尔夫!是我害死了她呀!”斯蒂勒撞得额头青肿,哭喊声撕心裂肺。
我一把把他抱住,一把把他抱在怀里。
“斯蒂勒,你给我记住,伍尔夫是自愿的,她爱你,爱这个家,所以才甘愿献出自己!她是一个伟大的妻子!一个伟大的母亲!你这个样子,是在辜负她对你的期望,你应该好好生活,照顾好你们的儿子,照顾好你们的家,这样才能对得起伍尔夫,你明白吗?!”
在我的吼声之中,斯蒂勒平静了下来,他终于低下了头,终于允许医生进来推走了伍尔夫的尸体。
整整一天,斯蒂勒都呆在停尸房裏面,他很安静,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是坐在伍尔夫的对面,眼神空荡。
快到晚上的时候,莱尼抱着一个小孩走了进来。看着那个熟睡的孩子,斯蒂勒的表情才恢复了一点生气。
那是他的儿子,他和伍尔夫的儿子。
斯蒂勒轻轻地接过孩子,走到我的跟前,低声道:“老板,给他起个名字吧。”
看着斯蒂勒的泪眼,在看看熟睡的孩子,我长出了一口气,喃喃地说道:“就叫安德烈吧,安德烈·斯蒂勒。”
“老板!”斯蒂勒看着我,潸然泪下。
我用自己的名字给这个不行的孩子命名,在斯蒂勒看来,这是这个孩子莫大的光荣。
“斯蒂勒,这个孩子,以后也是我的孩子,是大家的孩子,是梦工厂的孩子!”我抱过小安德烈,看着他的小脸,一瞬间仿佛看到了那个善良、坚毅脸上总是挂着淡淡微笑的伍尔夫。
伍尔夫,你可以放心的走了,这个孩子,得到的爱,只会比其他的孩子多,不会比其他的孩子少。
第二天一早,斯蒂勒就把伍尔夫带回了家。
在他的要求之下,葬礼很快举行。
在玛丽亚一世的主持之下,伍尔夫被作为梦工厂的一员,安葬在梦工厂的公共墓地里,她的旁边,是吉斯的坟墓。
梦工厂所有的人都出席了葬礼,除此之外出席的,还有好莱坞各个公司的电影人。
葬礼很简单,但是气氛十分的凝重。
人们同情斯蒂勒,更同情那个一出生就失去母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