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的杉树大街。这条大街坐落在富人区中,经营的都是一些富人才买的专用品。
海斯说的那家店,是一家洛杉矶历史最悠久的文具店,店里卖的东西,都是顶级的用品,在洛杉矶十分的有名。
这家店不仅庞茂常来,海斯也常来,所以当我们进去的时候,裏面的店员直接把我们领进了房间。
“海斯先生,听说你们这次过来有事情?”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被一个店员带了过来。
五十多岁,一看就知道是个英国人,带着一顶鸭舌帽,笑容满面。
“萨尔丁先生,这次过来,有事情要麻烦你们了。”海斯站起来,和老头握了握手。
“哪里话,你是我们的老主顾,哪有麻烦不满烦的。有事情你们尽管问。”老头很客气。
“庞茂市长的事情,你知道了吧?”海斯问道。
提到庞茂,老头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然后十分惋惜地感慨道:“庞茂市长是我们这裏每一个人的朋友,几乎每个星期他都要过来看看,和我们说上几句话,想不到竟然遇到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我们很难过。愿他在天堂安息。”老头一边说一边在身上划了一个十字架。
“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想问你庞茂市长在你们这裏买那种牛皮笔记本的事情。”海斯开门见山。
“牛皮笔记本?!”老头点了点头:“这事情我知道。这种笔记本因为是手工做的,而且纸张都是从挪威订做的,所以价格十分的昂贵,而且喜欢这种笔记本的人不是很多,你们也知道,现在的人,都喜欢打字机。”
老头耸了耸肩,然后走到旁边的架子上取下了一个大大的本子,在我们面年摊开了。
“我们店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有标号的,卖出去的东西也都会记录在案,这裏就是最近五年之年卖出的牛皮笔记本。之所以有这样的纪录,一方面是因为我们的专业,另外一方面,我们也是想掌握一些客户尤其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客户的资料用来推销其他的产品。”
老头絮絮叨叨,然后指了指本子上面的记录道:“你们看,庞茂市长这几年每年都会买这种牛皮本。前几年是一年一本,最近一两年都是一年两本。我问他用来干嘛,他说是写日记,唉,现在这年头,写日记的人可不是很多了。”
我伸过头去,发现上面果然有庞茂的记录。
在1925年、1926年、1927年三年期间,他购买了三个牛皮笔记本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在今年,却只买了一个牛皮笔记本。这就让我们大感意外了。
根据我们的推测,庞茂今年应该买了两个牛皮笔记本才对的,一本用到了四月就写完了,然后又买了一本,而后面买的这一本,在他的家里已经被发现了。
会不会是庞茂去年的日记写得少,所以把今年前四个月的内容写到了去年的一个本子裏面呢?
也不可能。因为1928年的日记本也被发现了,上面并没有今年四个月的内容呀。
“萨尔丁,你确定今年庞茂市长就买了这么一个牛皮本吗?!”和我一样,海斯根本不相信。
“不错,今年他就买了一个。”萨尔丁点了点头。
“会不会是你们的记录错了?”格兰特问道。
萨尔丁很肯定地说道:“不可能,在这方面我们不可能存在任何的错误,因为如果犯了这样的错误,我们的记录员会被开除的。”
既然记录没出错,那说明庞茂的确在这裏只买了一个牛皮本。
“萨尔丁,能不能把庞茂市长到这裏买最后一个牛皮本的情况跟我们说说?”海斯放下了手中的记录本。
“当然可以。”萨尔丁低头仔细想了一下,道:“大概是四月底五月初的时候,那天正在下大雨,非常大。店里除了我和几个店员根本就没有什么人。然后庞茂市长就走了进来。我问他是不是买牛皮本,他说是。我就带了他过去,挑选了其中的一个牛皮本。当时我还和他开玩笑呢,我说;‘市长先生,这个笔记本和你的西装真是搭配。’庞茂市长就十分的高兴。然后他付了钱就走了。”
“就这些?”格兰特睁大了眼睛。
“就这些。”萨尔丁耸了耸肩膀。
“海斯,会不会我们想象中的这个笔记本根本就不存在呀?你看有没有这个可能,就是庞茂在几年的头四个月裏面,根本没有记日记,直到五月份的时候才又开始记日记呢?”格兰特捧着自己的脑袋喃喃地说道。
不光是他头大,连我都头大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说一个写日记二十年多年没有断过的人,会突然不写日记吗!?而且,即便是不写日记了,他也应该以后都不写了,没有可能停了一段时间之后,又开始写。不可能!”海斯一口否定了格兰特的这种猜想。
两个人在那里议论纷纷,我的脑袋都快要爆炸了。
庞茂呀庞茂,如果你现在活着,我真恨不得狠狠地揍你一顿!
这种事情,太折磨人了。
来了一趟文具店,我们以为能够确定下来一件事情,却得到了和我们料想之中的完全相反的答覆,这就使得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几乎就没有什么能够确定下来的。
谜影重重,可我天生就讨厌猜谜语。
无奈之下,我们只得告别萨尔丁。
当我们充满着失望进了车里,正要发动车子的时候,萨尔丁突然从店裏面跑了出来,而且一边跑一边向我们挥手,表情很激动。
“有情况!有情况!”格兰特大喜,推开车门就奔了出去。
“萨尔丁,是不是想起来庞茂市长还买过一个牛皮本?”格兰特一把拉住萨尔丁说道。
萨尔丁气喘吁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我敢肯定庞茂市长在我们的店里只买过一个牛皮本。”
“那你跑出来干嘛?”格兰特很失望。
我和海斯也很失望。
“我想起了一件事情!一件对你们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情。”萨尔丁笑了起来。
“什么事情?!关于日记本的?!”海斯急道。
萨尔丁摘掉了他投上的那顶鸭舌帽,然后对我们说道:“人老了就容易忘事,我刚才把那件事情给忘记了。你们说的那个日记本,的的确确是存在的。”
“什么!?”我们三个人顿时惊呼了起来。
上帝,看来我们的预料一点都没有错。
“你看见了?”格兰特问道。
萨尔丁摊手道:“我怎么可能会看到庞茂市长的日记本呢,那可是很私人的东西。”
“那你怎么说日记本是存在的?”我觉得老头的话有些矛盾。
萨尔丁挠了挠脑袋,对我们说道:“我是听庞茂市长说的。当时我陪他挑本子,因为今年这种牛皮本换了一种新的纸张,庞茂市长就问我这种这种会不会防虫蛀。我说不会。他就笑着说,还是这个牌子的笔记本好,年初的时候他图省事买日记本就被虫蛀了。”
“我听懂了,你的意思是说庞茂市长在今年买了一个不是你们公司牌子的这种牛皮本!?”海斯大喜。
“可以这么理解!因为我们公司的这种笔记本,不管是什么纸张,都裏面都加入了有些防蛀原料,是不可能发生虫蛀这种情况的。”
萨尔丁的话,让我们心中的一个疑团豁然开朗。
“萨尔丁,你这些可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了。”海斯拍了拍萨尔丁的肩膀,哈哈大笑。
从文具店回来的路上,大家原本的沉闷的心情有所缓解,车裏面的气氛也就轻松多了。
“这下好了,庞茂的日记,果然是丢了四本。而我觉得,这最后一本,说不定很重要,而且入如果庞茂的死不是汉克·普约尔说得那样是入室盗窃的人为了不让发现而死的话,很有可能那个家伙就是了这四本日记而来。”格兰特兴奋地推论了下去。
“如果找到这四本日记的话,我们说不定就能知道庞茂身死的阵中原因了。”海斯很赞同格兰特的说法。
“安德烈,你回去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伊丽她们弄出来,我们这也只是猜测,必须得经过伊丽的证实。”海斯建议道。
“我回去一定尽力!”我无奈地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