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立芝、利弗莫尔、雅赛尔等人，对这件事情极为看重，达伦·奥利弗手下的厂衞军、伯班克党的精英侦探人员、和柯立芝有关系的那些政府内部人员，从这些人那裏面得来的消息，不停地涌进了我的那间小小的办公室。

“安德烈，我还是那个结论，股市崩塌就要来了。”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的柯立芝，摘下鼻梁上面的老花镜，一边揉着自己红肿的眼睛，一边对我说道。

“卡尔文，你还坚持你的观点？”甘斯看着柯立芝道。

柯立芝点了点头：“现在这件事情，表面上似乎各方都很满意，也得到了妥善的处理，但是真正情况却并非如此。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结果，是一个各方妥协的过程。”

柯立芝点燃了一根雪茄，抽了一口，不紧不慢地分析道：“我们先从美洲银行为什么会设立这么一个空壳子投资公司来说。据我所知，这样的公司，美洲银行不止米卡尔公司一个，除了米卡尔公司之外，在加州，还有两家和这个情况差不多的公司。”

“但是卡尔文，既然还有两个和米卡尔情况差不多的空壳子公司，为什么出现问题的是米卡尔公司呢？”我问道。

柯立芝扬了扬眉头道：“安德烈这个问题问得十分的好。从我们得到的消息综合分析来看，美洲银行财团从去年开始就改变了他们的主要业务。”

“以往美洲银行财团的主要业务是利用筹集来的民众的存款开展各种实业投资，但是从去年开始，基安尼尼也许是见到股市更大有所为，便将公司的主要业务放在了股市上面。”

“开始的时候，他的确赚了不少，这也更加壮大了他的信心。在赚钱之后，他不但没有见好就收，反而把赚来的钱连同本金一起全部投入了股市。下面的事情你们都直到了，随后洛克菲勒财团的花旗银行开始整顿，这个整顿的完成，使得花旗银行成为美国最大的商业银行，而在这次整顿中，股市，是洛克菲勒财团打击对手的一个最重要的武器。利用雄厚的资金，洛克菲勒财团对他们的对手逐一打击，基安尼尼当然没能逃脱。”

“到1929年初的时候，基安尼尼的美洲银行公司已经出现了大量的亏空。为了填补这个亏空，基安尼尼只能将更多从民众那里筹集来的钱投入股市以求能够补上这个亏空。”

“照理说股市一片繁荣，每一支股票都几乎飞涨，基安尼尼应该赚到钱才是，但是洛克菲勒财团似乎早就注意到这一点，他们故意架着股票使得美洲银行根本无法抽身。如此一来，美洲银行的流动资金越来越少，为了避免银行出现休克的状况，更为了避免落入洛克财团的圈套，基安尼尼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成立像米卡尔公司这样的空壳子公司向民众圈钱，用圈来的钱支持银行的发展。”

“安德烈问为什么其他的两个空壳子公司没有出现问题而单单是米卡尔公司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很见到，当建立其他两个空壳子公司的时候，美洲银行财团还有能力对付，但是当成立米卡尔公司之后，当圈来的钱达到50亿美元的时候，基安尼尼的美洲银行财团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他们已经完全没有能力拆东墙补西墙了。”

柯立芝的分析，让所有人都心悦诚服。

“但是卡尔文，照理说基安尼尼的美洲银行财团出现这样的问题遇到了这样的麻烦，应该是个悲剧才是，为什么现在出现了这样的一个看似各方都很满意的局面呢？”甘斯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话。

柯立芝哈哈大笑，道：“我说了，这是一个各方妥协的过程。国家资源委员会的一帮人单独召见了基安尼尼，虽然他们商谈的具体内容我不太清楚，但是基本上可以猜出来。基安尼尼肯定是对国家资源委员会的那帮人彻底摊牌，把美洲财团的各种情况都告诉了他们。”

“美洲银行财团是西部的大财团之一，也是整个西部经济的支柱之一。政府不可能让它倒，因为一旦美洲银行财团出现了问题，那整个西部经济就会受到很大的动荡，在这样的‘大好’的形势之下发生这样的事情，是那些当官的不愿意看到的。”

“民众的50亿要还，不还的话，民众不会答应，骚乱还会积蓄，但是还的话，基安尼尼的美洲银行财团手里又根本没有这么大的一笔资金，这个时候，摆在基安尼尼和国家资源委员会面前就只有一个选择了，这个选择就是公司的股权。”

“至于什么米卡尔公司是董事会裏面的一个董事私自搞的之类的说辞，纯粹是用来糊弄人的借口。这只不过是为了维护美洲银行财团的面子而已，拍卖股权才是真的。”

“然后，洛克菲勒财团和摩根财团那两个秃鹫就来了。”

“卡尔文，洛克菲勒财团可是早就想对美洲银行财团下手了，基安尼尼和洛克菲勒家族更是势不两立，为什么他们两家会出现如此甜蜜的合作？”甘斯巴巴地问道。

柯立芝说得口干舌燥，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道：“对于基安尼尼来说，拍卖公司股权是唯一的出路，为了整个财团的安全，他必须像壁虎一样忍痛断掉自己的尾巴，百分之二十四的股权，也不会让美洲银行财团彻底被洛克菲勒财团吞并。”

“至于洛克菲勒财团为什么不趁机吞并而只是收购了四分之一的股权，我认为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是因为摩根财团的加入。在实力上，摩根财团和洛克菲勒财团不相上下，如果洛克菲勒财团把基安尼尼逼急了，基安尼尼肯定会选择和摩根财团合作而不是洛克菲勒财团，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洛克菲勒财团只有妥协了。对于基安尼尼来说，他虽然也有和摩根财团合作的可能把这四分之一的股权卖给摩根财团，但是摩根财团在银行这方面根本无法和洛克菲勒财团的花旗银行相比，所以，聪明的基安尼尼还是在保证美洲银行财团不被洛克菲勒财团吞吃的情况下，出让四分之一的股权。这样一来，双方都很满意。”

“而洛克菲勒财团为什么没有趁机吞吃掉美洲银行财团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也是根本的原因，不是因为老洛克菲勒不想，而是因为洛克菲勒财团已经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没有这么大的能力？！洛克菲勒财团的总资产可有1200亿！怎么会没有这个实力！”甘斯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