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沿着山坡往上面走,坡不是很陡,风景十分的美,但是离那个建筑越近,我们这些人的心情就越来越沉重。
上一次看到罐头,它还是活蹦乱跳的,现在转眼逐渐就拉断了韧带,这样的事情,我们很多人都接受不了。
走进了大门,迎面看见的就是一间十分高大的马厩。这间马厩和一路上过来我们看到的马厩十分的不同。那些马厩,都属于极为豪华的那种,什么科林斯式的柱头、高大的喷泉、大理石雕像等等等等,看到这些马厩,你会以为这是有钱人的私人别墅,绝对不会想到那裏面住的都是一匹匹的赛马。
住在马厩裏面的赛马,一个个也被打扮得如同明星一般,有的在马鬃上寄上黄金的装饰,有的披着高贵的丝织物,五花八门,简直让你瞠目结舌。
但是罐头的这个马厩,却十分的独特。
整个建筑不是用大理石建造,用的是木头,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装饰,也没有什么豪华的附属设施,原木建造的马厩房间,显得典雅而大方。
在卡瓦和豪斯的带领之下,我们一帮人进了马厩。离马厩没多远,就听见裏面传来了罐头的嘶鸣声。
它显然听到了外面有人来,而且从我们的脚步声中,它已经分辨出来来的这些人是谁了。
在中间最大的一个房间跟前,我们停了下来。豪斯拉开了马厩,我抬步进入。
裏面很宽敞,也很干净,或许是因为熏香的原因,空气中有种淡淡的清香。
“熏的是一些配置的香草,可以宁神,让罐头恢复平静。”卡瓦指着一个熏香炉对外我说到。
房间的裏面,罐头躺在地毯上,看见我们进来,挣扎着站起,一瘸一拐地走到我们的跟前,亲热地打着响鼻。
它来到我的跟前,蹭着我的脸,伸出它那粗糙的舌头舔着我的手掌,鼻子裏面呼呼地冒着热气。
这么长时间没见,它看样子十分的高兴。
“憋坏了,这几天罐头憋坏了。”卡瓦抱着罐头的脖子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微笑。
“是呀,以前每天都要在外面跑上半天,或者是猛跑或者是散步,这几天都被圈在裏面,无法移动,又看不到几个人,罐头是憋坏了。”豪斯拍着罐头的腰,苦笑了一下。
“卡瓦,负责治疗罐头的医生是谁呀?”我沉声问道。
卡瓦指了指站在旁边的一个中年人:“哈瑞博士,欧洲最着名的赛马医生。我们专门从纽约请过来的。”
卡瓦介绍完,这个叫哈瑞的人十分客气地和我打了个招呼。
“哈瑞博士,罐头的伤如何?”我问道。
哈瑞博士皱了皱眉头,道:“十分的不好。这是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工作,第一次看到四条腿的韧带全部拉断的赛马。这匹赛马,本来就很小,和那些高头大马相比,本身就存在着一些劣势,比赛的时候,几乎是在透支自己的体力,韧带全部拉断,情况十分的严重。柯里昂先生,虽然我知道你可能不乐意听,但是我还要说,我要是你,我不会再在这匹赛马上浪费时间。事实上,如果换成是其他的赛马拥有着,遇到这种情况,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会让它安乐死,这对于赛马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柯里昂先生,这裏赛马基本上已经废了,韧带拉断非同小可,有很大可能恢复不了,如此一来,赛马恐怕连走路的时候都一瘸一拐的,就更谈不上赛跑了。恢复过来的可能性很小,即便是恢复过来的,它的体力、速度等各方面的情况能不能回到之前的状态,都要打上一个问号。”
“所以,柯里昂先生,我认为,你应该考虑考虑,没有必要在这匹赛马上花费时间和精力,如果你想通了的话,我会帮助你,让这匹赛马在不经历任何痛苦的条件下安详地离开这个世界。”
哈瑞看着我,态度很诚恳。作为一个专业人士,他的这些建议无疑是十分有道理的。
但是,我不可能听从他的这些建议。
“哈瑞博士,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属于那百分之一的人。”我看着哈瑞,露出了微笑。
哈顿顿时愣了起来,他或许想不到会从我这裏得到这样的一个答案吧。
“哈瑞博士,我告诉你,你面前站着的,不是一匹马,它是整个美国人的希望!是整个美国的希望!现在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美国民众已经彻底失去了希望和信心,而罐头,就是让大家重新抬起头的唯一的一个依托,所以它不能倒下,更不能以这样的一种方式离开!”
“为了罐头,为了梦工厂,也为了美国民众的信心和希望,你必须相信一切办法让罐头重新回到赛场上去!”
我的声音有点抖,几乎是喊着说出了这些话。
哈瑞看着我,脸色也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作为一名赛马医生,罐头的事情他自然清楚得很,而罐头对于美国人意味着什么,他也十分的明白。
“柯里昂先生,你放心,既然已经接下来了这个任务,我就一定会尽心尽力,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也不会放弃!”哈瑞使劲地点了点头。
“老板,哈瑞博士也很喜欢罐头,他已经联系了他的那些在欧洲的同学,让其中的一些人过来和他一起治疗罐头。”卡瓦在旁边解释道。
“那好极。卡瓦,让洛克希德飞机公司排专机过去接这些专家们,一定要负责好他们的生活,有什么困难尽管提,我们梦工厂一定会尽全力满足。”
我的这些话,让哈瑞博士很是感动。
“哈瑞博士,如果有可能的话,罐头重新回到赛场需要多长的时间?”我沉声问道。
哈瑞想了一下,道:“如果真的是那么幸运的话,应该在一个月左右,这已经是最快的了。罐头的伤,很严重,首选我们要做的就是修护它的韧带,让韧带重新生长、愈合,这个过程十分的缓慢,也是最重要的过程,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这个过程成功了,剩下的就是漫漫训练罐头,一点点地提升它的水平。至于它能不能恢复到之前的那种状态,我就没有把握了。”
“行,就这么办。我期待你们的好消息。”我握住了哈瑞博士的手,看了看眼前的罐头,长出一口气。
看完了罐头之后,我们没有打扰哈瑞博士的治疗。离开了马厩之后,卡瓦就把我们带到了养马场后面的居住区裏面。那里有一个十分高档的酒店,住的人,自然也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
当我们抵达酒店的时候,突然从四周窜出来了众多的记者,很多民众拿着罐头的海报,赌注了我们的去路。这些人看着我们,脸上都露出或者关切或者期待的表情,哗啦啦把我围在了中央。
“柯里昂先生,我是《纽约时报》的记者。我想问你,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托皮卡,是为了罐头吗?”
“我收到罐头受伤的消息就过来了,刚刚见过罐头。”
“罐头好吗?听说它的四条腿韧带全部拉断,连站起来都十分的困难,请问是不是真的?”
“这个消息很正确,罐头的韧带因为剧烈的奔跑全部拉断,现在不但无法奔跑,连走起路来都一瘸一拐的。它的情况很糟,不过我们已经请了最好的赛马医生治疗它。”
“柯里昂先生,我是《华盛顿邮报》的记者,罐头出现这样的状况,根本已经无法参加比赛了。很多人都认为,罐头现在已经是一匹不折不扣的废马了。它的长跑计划还有必要进行下去吗?”
“对于那些认为罐头已经是匹废马的人,我只能认为这些人一个个全都是鼠目寸光。不过我不怪他们,毕竟多年前,很多人也认为罐头是匹废马,可是它不照样将那些纯种的高头大马远远地甩在身后!?”
“不错,罐头现在伤得很重,医生都说恢复过来的几率很小,他们说即便是恢复过来了,也不一定能够达到以前那样的水平。但是我要说的是,梦工厂不会抛弃罐头,只要有一线的希望,梦工厂也不会抛弃它!我们要让它重新在赛场上奔跑,重新让我们看到希望!你们会抛弃罐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