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柯里昂先生,好消息!”于学忠笑嘻嘻地走进来,直接走到了我的跟前。
“于将军,什么好消息?”我站了起来。
于学忠乐道:“少帅刚刚发来电报,说他晚上到,回来就要拜访你。”
“这好极,好极。”我也笑了起来。
等了两天,总算是把这位少帅给等来了。
这天晚上,吃完了晚饭之后,在于学忠的陪同之下,我们一行人前往机场迎接。机场不是很大,是东北军的军用机场。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就看见一架飞机缓缓停在跑道之上。舱门打开,一个身影出现在机舱门前。
虽然是七月份,但是他还是穿戴整齐而严谨,一身军装穿在身上很是英武,胸前挂着几枚勋章,配上那英俊的容颜,怎么看怎么舒服。
“不愧是民国四公子之一。”我暗暗点头。
他从飞机上走下来,第一个走到我的跟前。
“柯里昂先生,汉卿惭愧没有亲往迎接,倒是让先生劳顿,实在惭愧。”张学良走到我的跟前,摘下白手套握住了我的手。
“少帅客气了,国事为主,国事为主。”我的回答,让张学良一愣。
“少帅,柯里昂先生的中国话讲得可好了!”于学忠赶紧在旁边提醒道。
张学良和我同时笑了起来。
我们两个并肩而行,走到机场旁边的时候,张学良突然停了下来。
“柯里昂先生,这些人都是你带来的吗?”张学良指了指机场旁边的达伦带的那50名厂衞军的精英。
“是了是了,梦工厂的厂衞军成员。”我点了点头。
“厂衞军?”张学良很有兴趣,走了过去。
30岁的他,现在风头正劲,对这些很感兴趣。
走到跟前,张学良和达伦·奥利弗握了手,然后交谈了一番,对厂衞军的素质和装备很是赞叹。
“柯里昂先生,你们的厂衞军实在是精锐呀!汉卿如能拥有这样的一支队伍,实为人生一大快事!”张学良赞叹不已,同时也不免感慨万千。
两个人通车而行,车子穿过夜幕,直接驶向承顺王府。
“柯里昂先生,你是我最尊敬的人,我这个人,虽然是个当兵的,但是对于艺术是很喜欢的。电影这东西,很感兴趣。在这方面,我最喜欢先生的电影。先生的电影,我经常在东北军裏面放映,教育他们为国效命,效果很好。”张学良看着车窗外,笑了起来。
然后他看着我,道:“先生,你这一次前来考察,可得在我这裏多呆一段时间,虽然这段时间事情很忙,但是等事情忙完了,我定好好和先生聊聊!”
说完,他随即笑了起来。
昏暗的光线之下,这张脸,很有味道。
车子驶进顺承王府,张学良亲自在客厅裏面招待,一个巨大的客厅裏面,有五六个东北军的高级将领,都是张的心腹,此外,就是我、费穆、斯登堡他们了。
“柯里昂先生,中国不像美国,如今国事糜烂,民不聊生,先生竟能到我国考察,实在为我国之大幸。汉卿以茶代酒,敬先生一杯!”张学良端起了杯子,很是客气。
喝完了茶,张学良对身边的人摆了摆手,那人退下去,拿出了一个锦盒。
“柯里昂先生,学良没有什么好送你的,这幅画,我珍藏很久,送给先生。”张学良亲自将锦盒打开,然后缓缓展开了那幅画。
一副山水画,书名唐寅。
唐伯虎的真迹。
这画,自然是贵重。
“少帅实在是客气了。我这裏也备有一份薄礼,尼可。”我转脸对尼可点了点头。
尼可拿出了一份清单,递给了我。
我转交给张学良。张学良开始有些纳闷,等接过了那个清单看了之后,立刻激动了起来。
“柯里昂先生,你这礼,实在是太重了!太重了!”他看着我,脸上泛起了病态的红晕,随即咳嗽了起来。
那份清单,就是我们从香港带来的礼物。一万支龙式冲锋枪,50万发子弹,50门重炮,另有榴弹炮、手榴弹等等各种武器若干。
“少帅!这礼物太重了!可以装备一个精锐旅呀!”于学忠站在旁边,大声说道。
“柯里昂先生,这礼实在太重!汉卿万不敢收,学忠,明天安排人按照市价购买吧。”张学良转脸对于学忠道。
“是!不过少帅,咱们手头也有些紧,这……”于学忠的脸色变得尴尬了许多。
我送给张学良的这些东西,别的不收光那一万支龙式冲锋钱,没有300万美元就不可能拿下来,这笔钱对于张学良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但是我想不到他们现在的经济强况并不是很好。毕竟他们掌握着八个省呢。
张学良听到这话,眉头一皱,立马要发火,我却大笑了起来。
“少帅,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嘛。这些东西,我要是想卖在上海就卖了,不可能带着这些东西到北京。少帅,我敬佩东北军,敬佩你们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所以,请务必收下。”我笑道。
“少帅,柯里昂先生对咱们不错,那就收下吧!”于学忠大声道。
这几天,我们相处得很不错,于学忠对我们印象极佳。
“柯里昂先生,那我就收下了。”张学良终于点了点头。
宾主之间的气氛很是友好,天南海北聊着,我的很多观点,让张学良连连点头,两个人越聊越投机,然后就聊到了东北的局势,聊到了日本人。
而我对东北局势的一些分析,算是说道了张学良的心坎上面。
“少帅,时间很晚了,该休息了。”旁边的一个医生模样的人低声对张学良道。
我看了看表,已经是十二点了。
我站起来,要起身告辞,却被张学良制止了。
“柯里昂先生,学良从来没有和人谈得如此投机,今天岸上就留在这裏,我们学学古人,抵足而眠,好好谈谈。”张学良的这句话,深得我意。
达伦睁大了眼睛,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担心我的安全。
我笑笑,对达伦他们道:“你们就回去吧,我留在少帅这裏。”
达伦等人只得离去,东北军这边张学良也打发了他的手下,我们两个人住进了王府的一个偏殿裏面,那里是张学良的卧室,布置得十分的讲究。
洗漱一番,张学良让人在那个巨大的榻床上搬来了一个床桌,我们两个人盘腿而坐,继续聊。
“先生对中国局势怎么看?”张学良看着我道。
“中国自清朝灭亡到现在,军阀混战,虽名义上获得统一,但是军阀割据,民不聊生,外忧内患,多事之秋也。”我喝了一口茶。
张学良接着问道:“先生觉得中国能够实质上获得统一吗?”
他这话,问得有些意味深长。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个是自然的。”我摊了摊手。
“那哪一派能够当此大任呢?”张学良的脸色变得凝重了一些。
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现在风管无限,似乎很有意逐鹿中原。
“中国军阀甚多,形式如同汉末之乱世,阎锡山、冯玉祥之流,不过守土之人,无此能力。曹阿瞒者,南京那位也。”我低声道。
这话,让张学良尴尬得笑了笑,看来他很是同意我说的这句话,但是内心却又很不甘心,毕竟他现在也是一方诸侯。
“柯里昂先生为何有如此结论呢?”张学良低声道。
“人家名义上是中山先生的继承人,实质上已经掌握了中央政府,经过去年的大战,已经奠定了地位,目前缺少的,只不过是时间而已。”我长出了一口气,道:“不过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时运不济。”我笑了笑。
张学良来了精神,看着我,等待我说下去。
“本来国内就已经混乱不堪了,要解决这样形势务必花费大力气,而一旦外寇入侵,那变量可就多了。”我说到这裏,就不愿意再说下去了。
张学良自然也明白我的意思。
“先生说得是。说得是。”张学良坐在那里,呆了起来,良久,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