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酸梅奖的入场式几乎每一个人的出现都让人们笑掉大牙,而很多嘉宾干脆就不进入剧院,就站在广场上看别人的笑话,结果一广场望过去全是奇形怪状的人:头上插着一把刀的,啃人头的,满是枪洞还和别人调情的,胡子拉碴的波涛汹涌一边笑一边不停提着网格丝|袜的……
乖乖,那叫一个壮观!
观众们都快要笑疯了,连嘉宾们一个个都笑得直不起来腰。
可以说,这是好莱坞每年最快乐的时刻。
这种快乐,也延续到了金酸梅奖的颁奖典礼上。
当一排金光灿灿的金酸梅奖杯被放在颁奖台上的时候,下面那些原本闹腾得比谁都欢的电影人全都老实了下来。
与此同时,这帮家伙开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露出十足的幸灾乐祸的表情,都在盼望这烂酸梅能够砸到对方的脑袋上。
“安德烈,你要是什么时候能够被玩意砸中,那绝对是震惊全世界的特大新闻,比火星撞地球还罕见!”马尔斯科洛夫一边看着那些金酸梅奖,一边对我说道。
“我还是更倾向于看火星撞地球,毕竟那还是有些几率的。”坐在他旁边的阿道夫·楚克嘟囔着嘴道。
“阿道夫,你刚才不是说冷嘛,怎么现在满头都是汗呀。”莱默尔问道。
阿道夫·楚克咽了一下口水,道:“我总觉得今天晚上我们派拉蒙能挨上这烂酸梅。”
阿道夫·楚克说得没错,他们还真挨上了,而且一上来就挨上了。
最烂导演,约翰·休斯顿!
如果说前几届有大导演获得金酸梅奖让人感到意外的话,那么这次人们几乎没有多大的惊讶,因为金酸梅奖裏面,什么都有可能。
约翰·休斯顿苦着脸上去领了奖,他的那部《红衣主教》的确是烂得可以。当主持人让他谈谈获奖感受的时候,这家伙只说了一句话,这句话,让全场爆笑,一片掌声。
他说的是:“各位,等颁奖典礼结束了,我就把这玩意直接寄给梵蒂冈教廷的教皇陛下。”
在约翰·休斯顿的带领之下,好莱坞的一帮人纷纷上台领奖,一个个烂酸梅砸了下来,观众爆笑声不断。
最烂男主角被华纳兄弟电影公司的哈登·哈瑞尔活的,这家伙之所以能够活得如此的殊荣,绝对实至名归,在他主演的电影《我的车的女朋友的主人》中,这个家伙的一项绝技算是破了好莱坞表演史的一个纪录,这个纪录,估计没有任何人能够达到:在电影裏面,他一直在滔滔不绝地说话,一个半小时裏面几乎就没有停顿过,时而义愤填膺,时而温情脉脉,时而暴跳如雷,这些还不算,更觉的是,他说的话,你一句都听不懂!
但是这部电影的效果却出奇得好,观众在看的时候爆笑如雷,在我看来,是彻底的后现代了。
当这位瘦得跟牙签一样的家伙上台领取他的大奖的时候,他无比郑重地接过奖杯,然后拿起了话筒,在仔细打量了观众几分钟沉默了几分钟之后,他终于在观众的期待中说出了他的获奖感言:“¥@&×###%%!”
观众顿时晕倒一片!
获得最烂女主角的是边疆电影公司的一个女演员,这位女演员被称为“好莱坞有史以来最恶心的女演员”,她主演的电影,名字叫《肮脏的爱》,听起来挺文艺的,但是的确是肮脏得要命,在电影裏面,她就没有干一件能让人们停止呕吐的事情:吃苍蝇,吃蟑螂,厨房里蛆虫乱爬,打开冰箱裏面满是她收集的情人的人头……
这部电影首映之后,被评论家称之为“最能让人减肥的电影”,很多女孩真的就衝着这个去了,结果吐得脸青,很多人直接被送往了医院,电影首映了一个星期,放映电影的电影就罢工了,罢工的不是电影院的老板,他们十分喜欢这部电影,因为这部电影很是能赚钱,罢工的是电影的清洁人员,他们愤怒地称每次电影散场,他们都得带着五层口罩去清理电影院!
而这位女演员哪怕实在领奖的时候也没有忘记恶心我们一把,一边说着她的获奖感言,一边从胸罩裏面摸出来个蟑螂(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吃花生米一样撂到了嘴裏,一边嚼一边说,坐在我旁边平生最怕小强的柯立芝当场就吐了。
最烂电影在毫无争议之下,被雷电华电影公司马莫利安的《化身博士》获得,马莫利安一身化身博士的打扮上台领奖,一把鼻涕一把泪,一边哭一边把那些东西抹在主持人的衣服上,剧院裏面一片狼嚎。
因为约翰·休斯顿获得最烂导演,马尔斯科洛夫一直嘲笑阿道夫·楚克,结果他自己也逃脱的了,米高梅的一个叫帕里斯·施奈德的演员,获得了最烂男配角的殊荣,在他参演的电影《我爱你的腿》中间,他扮演的是一个摄影师,而他的表演,十分的有特色,只要有他的镜头,就会看见他捧着照相机,走到女模特跟前,指指人家的腿,道:“小姐,能不能把裙子掀开,我要看看你的腿!”
据说这部电影放映之后,美国很多摄影师都喜欢念叨这一句,结果照相馆成了事件高发地点。
最烂女配角被哥伦比亚的女演员黛米·奈克获得,这位奈克小姐在电影《朋友》裏面,扮演主人公的朋友,一只猫,穿着红色的毛皮外套,屁股上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在银幕上晃荡来晃荡去,你会觉得你是在看话剧。
结果那身雷倒所有美国人的行头,也被她传到了现场。
最烂剧本大奖殊荣,被明星电影公司的本·贾斯汀获得。这位老兄编剧的一部名为《你知道你身后有鬼嘛?》的电影,据说,观看这部电影的观众,散场之后,全都攥着拳头要去砸本·贾斯汀家的窗户!
这部电影的情节用一句话就可以说完:一个老头和另外一个老头蹲在火炉旁边一边烤火一边讲鬼故事。
完了?对,完了!就是这个。
而最牛逼的是,在一个半小时裏面,这两个老头一唱一和式的鬼故事,讲起来让人发疯!我曾经就在电视上看到过一个电影院裏面观看这部电影的实况。
银幕上,一个老头对另外一个老头说:“查理,你这个鬼故事不可怕,我给你说一个。有一天,大约是我二十多岁的时候,到底是二十一还是二十二我记不清楚了,反正我记得那时候我张着满脸的青春痘。我在叫去上班,每天回来都会路过坟墓,那是一条必经之路,又一次,我觉得十分引领,回头一看,哦,上帝呀,竟然是……”
银幕下,全场观众都睁大了眼睛,很多吃爆米花的人都停住了他们的爪子!
“鬼!?幽灵!?”另外一个老头大叫了起来。
银幕上,说故事的老头做出了一个十分恐怖的表情,然后大声道:“一个卖电扇的老太婆!老太婆一字一句地问我:‘小……伙……子,要风扇吗?’”
银幕下,先前那些停止吃爆米花的人愤怒地把手裏面的爆米花连同盒子都朝着电影银幕砸了出去!
而这部电影,几乎都是这样的内容,真正的鬼故事,一条都没有!
颁奖典礼的时候,我总算是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牛逼编剧,小小的个子,瘦得像个猴子。
在接过主持人颁给他的最烂编剧奖之后,他抓起了话筒:“各位,我给你们讲一个鬼故事吧……”
噼里啪啦,叽哩咣当!
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台下就飞出了无数暗器,那家伙被砸得抱头鼠窜一溜烟逃回了座位之上。
可以说,1931年的金酸梅奖颁奖典礼,绝对是最刺|激最有趣的一届。当初当好莱坞决定捣鼓金酸梅的时候,几乎每一个公司都如临大敌,那个时候,对于他们来说,如果挨上了这么一个奖项,那简直比死都难受,所以,第一届颁奖典礼的时候,场面那叫一个悲观,简直不是来参见颁奖典礼的,简直就是来受刑的。
那个时候,金酸梅奖几乎被民众忽略不计,一来是因为人们觉得它的档次不够,而来和紧跟着的哈维奖相比,这个典礼实在是黯淡得多。
但是经过了这几届之后,情况彻底发生了变化,原本不被人们看好的金酸梅奖,获得了包括好莱坞电影人极大的欢迎和支持。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场面,是人们对金酸梅奖的心态发生了改变,之前,人们都认为这是一个让人丢脸的奖项,但是后来,人们的心态一点点变了过来。电影吗,和其他的任何东西一样,有好的,就有差的,有好的电影人,自然就有差的电影人,而对于观众来说,其实电影人中间不存在什么好差之分,只要能够带给人们快乐,带给人们别样的感触,那就行了。
有些时候,人们需要烂电影,需要在这裏面找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可以这么说,如果好莱坞出品的都是好电影的话,那么电影的乐趣也就没有了。
所以,基于这一点,人们对金酸梅奖越来越重视,也越来越喜爱。那些先前对金酸梅奖有所排斥的电影人们,也开始能够容纳金酸梅奖了,并且变成了后来的支持,在好莱坞,之前人们对金酸梅奖唯恐避之不及,但是现在,很多公司每年都要特意为金酸梅奖生产几部电影,对于他们来说,能过获得金酸梅奖也是不容易的,起码也得动上很大的脑筋,要知道,好莱坞烂电影那么多,你凭什么能够评得上最烂!?需要的,自然是能力!而且这能力,这创意,有的时候,我觉得丝毫不比那些好电影差。
所以,对于这些获得金酸梅奖的人,不管是观众还是好莱坞电影人,最后都会给他们热烈的掌声,是鼓励,是赞赏,也是感谢吧,感谢他们让好莱坞电影变得多姿多彩,感谢他们让人们的生活变得丰富有趣。
这届金酸梅奖的颁奖典礼十分的成功,在结束之后,人们举行了盛大的狂欢酒会,最也是禁酒令取消之后,好莱坞光明正大举办的一个名副其实的酒会,酒会之上妖孽横行群魔乱舞。
我被一帮人拽着,扯着,喝酒喝得伸出手掌怎么看怎么都是六指。
喝得不能动了,我就坐在椅子上和马尔斯科洛夫他们聊条。
一帮人东倒西歪,倒是十分的快活。
“安德烈,我真喜欢现在的好莱坞!”看着面前的那些快乐的人们,马尔斯科洛夫笑了起来。
“怎么突然说这句话了?以前你不喜欢吗?”我笑道。
马尔斯科洛夫摇了摇头:“以前的好莱坞,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阿道夫,你还记得十年前的好莱坞吗?”
听着马尔斯科洛夫的话,阿道夫·楚克坐了起来,他傻笑道:“当然记得了。那个时候,好莱坞电影公司多如牛毛,每个公司之间都勾心斗角,当老板的,每天想方设法赚钱,除此之外就是如何给竞争对手挖空,当导演的,每天就是想想什么样的电影能够赚起,怎样做才能够在电影公司在好莱坞电影界呼风唤雨,而做演员的,每天想着怎么能够让导演看上他们,怎么能够得到好的角色……那个时候的好莱坞,人们几乎没有什么快乐可言,所以银幕上光线亮丽的明星,私底下的生活十分的糜烂,酗酒、吸毒、滥交,简直一塌糊涂。”
“安德烈,现在的好莱坞不一样了。你看看,看看他们,多快乐。好莱坞各大电影公司现在都明白了重要性,尤其是好电影的重要性,虽然还有不少人看重票房,但是人们都明白电影不单单隻是转赚钱的工具。电影人开始反思,开始享受电音带给我们的乐趣,这乐趣通过银幕也传达给了民众。”
“如果在十年前,有人告诉我什么金酸梅奖、哈维奖,告诉我什么电影的艺术性、责任感,我绝对会把他轰出去,因为那个时候,我觉得电影和工厂没有任何的分别,就是赚钱。但是现在,有谁还这么想呢。呵呵,电影,是让人快乐的东西,是让人的生活变得有意义的东西。”
阿道夫·楚克似乎有点喝多了,说起话来,滔滔不绝。
但是他的话,让坐在我身边的马尔斯科洛夫、格里菲斯、莱默尔等人全都齐齐点头。
他们都是看着好莱坞一路走来的人,对于过去,无比清晰,所以对当前的好莱坞的感受,比任何人都要深刻。
“安德烈,你知道吗,有的时候,我特别感谢你,感谢你们梦工厂,是你们带来了这一切。”马尔斯科洛夫看着我,笑了起来。
“一帮老东西,把我说得心里面酸溜溜的。”我嘟囔了一句,然后道:“对了,我想起来了,我也有一个鬼故事,你们要不要听听?”
“什么鬼故事?”
“你们别听他瞎说,他能有什么鬼故事,小屁孩一个,我倒是有一个,大约是我二十多岁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