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片场,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一帮人早就在那里等我了。
“老板,你可算是出现了!你要是再晚一点,我们可就报警了!”斯蒂勒一看见,立刻拉住了我生怕我再跑了。
“怎么了?”我笑道。
“老大!还说呢!你昨天晚上一个人开车出去,一夜未归,我们谁放心!我们都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了呢!你昨天跑到哪里去了!?你……慢着,慢着。”甘斯说着说着,突然愣了起来。
然后,他转脸看着斯蒂勒等人,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老大今天有点不一样?”
“有点不一样。”斯蒂勒也连连点头。
我低头打量了自己一下,笑道:“你们这帮家伙,我有没有换了一张脸,怎么可能不一样?”
“脸是这种脸,但是感觉不一样了。为什么不一样,我也说不清楚。”甘斯匝吧了一下嘴,开始打量了起来。
“甘斯,我明白了,领带!老大换了领带!”还是身为摄影师的胖子眼力劲厉害,一眼就看到了问题的所在。
“是了是了!老大的这条领带和他以前的风格都不一样!而且这花纹,这样式,很特别。老大,这领带你哪来的?”甘斯走过来,坏笑着问道。
我这个人,在穿衣服方面,基本上没有什么讲究,而且我最讨厌的,就是想着今天穿什么出去,因为这的确是一件很费神的事情,在我看来,实在是太复杂,也太浪费时间。
所以平时我的衣服,都是家里人帮我准备,一帮女人买了一柜子的衣服,每天我起床之前就会把衣服拿到我的跟前。
而至于领带,我更没有什么讲究,在我看来,这东西完全是个装饰。我的所有领带,几乎都是一个颜色,黑色。之所以喜欢黑色,是因为这种颜色百搭,不管搭配什么颜色的衣服,都能够穿得出来。而在平时,我是不怎么打领带的,因为那玩意在工作的时候,十分的碍事。
所以熟悉我的人,比如甘斯,对于我身上的任何东西都是异常的熟悉,而领带自然就更不用说了。费雯丽送给我的这条蓝色的斜纹领带,虽然典雅,但是比起黑色的显然要明亮许多,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被甘斯发现了,也就不足为怪了。
“老大,你昨天一晚上没有在宾馆,我打电话到你家里,莱妮嫂子说你根本就没有回去,你说,你昨天一整晚跑到哪里去了,而且还带着这样的一条领带。不过别说,这条领带还真的挺漂亮的。”甘斯笑了起来。
“这领带我昨天晚上瞎逛的时候买的,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我正色道。
甘斯一阵坏笑,和胖子相互看了一眼,两个人直摇头。
“老大,你就别撒谎了,我们这么多年,你只要一撒谎眉毛就抖,我们都清楚。放心吧,我们不会告诉嫂子门的。”胖子也是满脸的笑容。
“工作!工作!”奸计被识穿,我也只能转移话题了,大步流星地走进了片场。
后面传来了一阵笑声,那笑声显然是针对我的。
我的心情很愉快,不是因为费雯丽送给了我一条领带,而是我发现了费雯丽的另外一面,原来在我的印象裏面,费雯丽是一个优秀的演员,漂亮,有风情,自从和希区柯克的那件事情传出来之后,我对她的好感就降低了不少,甚至对这个女人产生了深深的失望,但是昨天晚上,让我看到了一个不同的费雯丽,而这样的费雯丽,恰恰是我可以接受的。
我就如同发现了一个矿藏一样,尽管我不去开发,但是我知道它的价值,这就足够了。
心情好,电影也拍摄得极其顺利。
《教父2》的拍摄,已经渐入佳境,其实每一部电影都是这样,开始的时候磕磕绊绊,磨合的时间越长,就会越来越顺利。
这一天拍摄的场景裏面,主要是我的戏,这部续集和第一部完全不同,第一部说实在的,存在双主角的现象,老教父和麦克·柯里昂两个角色都是重点的变现对象,但是这一部续集不一样,这部续集电影的主角只有一个,那就是麦克·柯里昂。
所以在演员中间,我的戏份也最重。
我出演的时候,由斯蒂勒和布烈松两个人负责掌控场面的调度,这两个人完全能够领会我的意思。所以把摄影机交给他们,我完全放心。
这天拍摄的戏,是一个十分平静的戏,主要是我和罗伯特·特勒两个人之间演对手戏。我们扮演得很顺利,这场戏发生在别墅旁边的码头上面,我站在那里,拍完最后的一个镜头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可是就在我掏出手帕擦汗的那一瞬间,突然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就听到了旁边传来了斯蒂勒、布烈松等人的一片惊呼:老板,小心!
他们的呼喊,显然已经晚了。一瞬间,我突然感觉从自己的传来了剧烈的疼痛,然后是我的左脚。
冷汗,一下子从我的额头上冒了出来,那种钻心的痛,让我大声叫了起来。
我赶紧低头,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是码头上面的一个吊灯落了下来,完全砸在了我的腿和脚上。
码头上面的吊灯,都是十分讲究的,和一般的吊灯根本不同,做得十分的华丽,厚厚的铁架,上面装饰着花纹,而且吊灯的低端还有锐利的尖角。这个吊灯落下来,先是砸在了我的腿上,然后那个脚尖扎进了我的脚掌上,完全刺了个对穿。
血吱吱地往外飙,我踉跄一下,就要往下倒,但是这个时候斯蒂勒等人已经扑了过来。
“快送老板到医院!队医呢!?”
“队医!快点过来!死到哪里去了!”
……
一帮人找来了队医,一边把我拖到车上,一边给我止血。
等到了医院,医生早就在那里等着了,直接被送到了手术室。
医生动了一个小手术,帮我止了血之后,将我的左腿包扎起来,然后送到了病房裏面。
“医生,我老大怎么样?”甘斯拽着医生问道。
“没有什么大问题。骨头没有断,只不过是脚掌被刺穿了,休养几个星期就可以出院。那东西掉下来没有砸到脑袋,简直是万幸。”医生看着我,笑了一下。
“老大,如果那路灯掉下来砸到你的脑袋上,那就彻底完了。”甘斯对我耸了耸肩。
旁边得一帮人都直点头。
“安德烈!”就在这帮人围着我七嘴八舌的时候,门口噼里啪啦闯进来了一帮女人。海蒂、莱妮、嘉宝等人全都过来了,儿子们也都咿咿呀呀地对着我比划。
“你怎么搞成这样呀!”海蒂看着我,皱起了眉头。
这女人虽然表面上对我十分的生气,但是从她那颤抖的嘴唇就可以看出来她的心疼了。
旁边的几个人,莱妮都已经哭得梨花带雨了。
“不就是场意外嘛,有什么好哭的,我又没事。拍电影的都会有这样的意外,没有什么。”看着这帮女人,我赶紧安慰。
“爸爸!爸爸!”
亚盖洛和瓦波里扑了过来。我抱着儿子们,一边一个,在他们的红扑扑的脸蛋上使劲亲了两口。
而就在我们说着话的时候,就听见门外的走廊裏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接着,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呢,房门口就出现了一堆记者,闪光灯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这帮记者,简直就是苍蝇一样,消息还得来得真快!
“你们!”甘斯等人一看就急了,这样的情况,怎么可能让记者拍到呢。一帮人一拥而上把记者轰了出去,而那帮记者们不愧是娱记,就在被轰出去的时候还望不了狂摁自己手裏面的相机的快门。
对此,我是哭笑不得。
估计这副尊荣,明天就要被等到报纸上去了。
我住了院,惊动了好莱坞。不仅梦工厂的人赶了过来,马尔斯科卢夫、阿道夫·楚克、山姆·华纳等人全都赶了过来,对我嘘寒问暖,十分的关心。
就这么接待了差不多一两个小时,好不容易把前来拜访的人解决得差不多了,我累得直冒冷汗。再有人来,甘斯他们就说我身体顶不住了,给打发了。
接下来,梦工厂的一帮人也十分的识趣,看着我一家人呆在房间裏面,那帮家伙分别找出不同的借口开溜了。
这样一来,房间裏面就只剩下了家里人。
“你呀,提醒你多少次了,让你拍电影的时候小心小心,你就是不听!要是脑袋砸个稀巴烂,怎么办!?”海蒂坐在我旁边,一边训我一边给我削苹果,削好了就用牙签送到我的嘴裏面。
“我死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你们不都成为了寡妇了嘛。”我乐道。
“寡妇!?没门!你要是死了,我们全都重新找过!”海蒂白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