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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流离这会的姿态有些艰难。
倒不是因为灭世大魔给他造成了什么麻烦,作为苦木境第一体修,单打独斗干掉一头虚弱了一千年的大魔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尽管第五流离修的功法很是神秘。
但仅仅看他能每个月好几次去和杀伤力爆表的老妖圣啸风“切磋”就知道这家伙的本事绝对不小。
他这会的艰难,更多是心理层面的。
身为仙盟明理院院主,镇压邪祟是他的职责,守住镇魔塔是他的使命,带领明理院众修士是他的工作。
而在今天,他没完成职责,辜负了使命,扰乱了工作。
虽然和这位仙尊接触不多,但从老江于各个渠道了解到的信息来看,第五流离毫无疑问是个真正的炼体者。
意思就是认死理,不喜欢阴谋诡计,做事追求堂堂正正。
他能在数百年中踏足苦海,证明了他道心坚定异常,但在今天,他违反了自己的行事风格,违反了自己的道义。
这肯定比受伤或者失败更让人难受。
但如果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而妥协,那么或许院主就有了说服自己的办法。
那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而且以第五流离的性格,估计他也不可能像其他苦海老怪那样,将血裔视作一种负担,或者一种可以随意牺牲的物品。
真正的男人在这种事情上总是分得很清。
哪怕明知道不可能存在完美的办法,也总是在如个单纯的孩子一样,试图找到一条两全其美之路。
若真的事不可为,那豁出命去,也会努力保护住自己想要保护的一切。
为人父母这种事,老江没做过。
但他大概能想通,也能理解。
面对眼前的流离仙尊,老江并未犹豫太久,便举起左手做了个发誓的动作,他并未让这位仙尊等待太久,更没有再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如果我真能找到大家都在希望我找到的东西,那么我一定会回来履行承诺。”
老江如此说到。
多少带着一丝真诚。
眼前精赤着上身的流离仙尊看了他一眼,目光算不上友善,他说:
“我总感觉自己好像是吃亏了,堵上道心破碎的风险,只换来一个不知道能不能履行的承诺。哎呀,这怎么想都感觉到自己亏得慌。”
他转动手中的方天画戟,在老江眼前比比划划,似乎是在打量,该从哪个地方刺进去,才能给江夏造成最大的痛苦,却不至于杀了他。
江老板这会显得坦荡的很。
他并没有做什么抵抗。
而是伸出手,抚摸着自己衣领上的那朵小黄花,开口说起了一桩陈年往事,他说:
“仙尊,和我宗门三宝长老,以及万兽宗牛三生,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飞升者吧?当初我刚入修行时,在凤鸣国遭遇邪修恶事,求了三宝帮忙。
那事最后应是仙尊你经的手?”
“啊,查三宝请求那件事啊,我记得,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替人传个话。”
第五流离收起方天画戟,拨了拨自己的黑发,说:
“我与他家先祖,在我那故乡之中,还有些亲缘关系呢,不过按那方世界的时间来说,已是三千多年前的事了。
我是当初你家钜子带门下弟子探索星海时,被接入苦木境修行的第一批修士。我可是不折不扣的天才,当然,还是比不上你。
修行两年便要入寻道境...”
流离仙尊瞅了一眼老江,撇嘴说:
“简直是个怪物,前无古人是肯定的,估计也后无来者。”
“我这个情况,不可论以正常。”
江老板还有点逼数,很谦虚的回了句,又对第五流离说:
“当初仙尊帮我,虽在你看来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对当时我来说,可是救命之事,这里还要正式说句谢谢。”
“本尊说不必在意,就是不必在意。”
院主大人摆了摆手,又叹了口气,说:
“三宝他们肯定要恨死我了,身为大前辈,受那方水土养育,有了今日修行,却明知故地出事,也不去援助帮忙。
本尊这边虽不如他们想得那样断情决义,但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我只问你,我那方故地,可还在?”
“没了。”
江老板又摸了摸衣领上的小黄花,这个动作让第五流离注意到了那朵并不容易感知到的小花,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维持了沉默。
“但最后一些人,被我送去安全之地了。”
老江轻声说:
“若咱们能熬过去,他们也会有一个新的未来。我听憨憨说,那边人还有在传说他们那世界三千多年前,出过飞升仙人。
他们倒是最难熬的时候也没有忘记过你,仙尊。
以后有时间,有机会的话,带着老婆孩子回去看看他们吧。”
“嗯。”
第五流离点了点头。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重。
但正如那一夜里,蝉衣老仙尊说的话,有些事是分不出对错的,非要弄出个黑白分明,也只能是庸人自扰。
“去吧。”
流离仙尊拄着方天画戟,侧身为老江让开了一条路,眼前就是罪渊,跨过最后一道布满了封印的山岭与瀑布,就要进入那个无间魔境里。
江夏提着玄天剑器,向前走了几步。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苦木境天地,他抿了抿嘴,说:
“还请道祖助我最后一事。”
这句话是对浮石道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