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城回答道，随后便是头也不回的向着山门处走去，身形逐渐消失，破布麻衣间，有些萧瑟，而那老头子，此刻拍了拍吴颜的手道：“人各有心，心在何处，剑就在何处。今日于你是一变化，于他也是一变化，至于谁好谁坏，自然不是任何人能说的，三十年论分晓吧。”

吴颜低头将一个老头子放在自己腕中的鹤爪子，扒拉走，只是吃着白饭，沉默的很有力量。

老头子慢慢吃着，不时抬头，看着徐城踏过那剑气虹桥的时候，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诡异的很。

留下吃饭，其实在这老头子话语中还有另外的意思的。

如此徐城却是婉转拒绝，也在这老头子的意料之中。

他看着吴颜闷闷的一口一口吃着米饭，眼中的疼爱之意，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剑道之人，怎么能够在情爱上浪费太多的时间了！徒弟啊，徒弟，你是我的第一个徒弟，所以就让师父来做一个恶人，成就你的无上剑道吧。其实你并不是剑心通明，天生剑心，而是天生剑魂，生来就是为了剑道啊。”

老头子想了想，不去看吴颜，而是看起来天边流云，身上麻衣，随着流云而动，每一个麻丝上都是缠绕着剑气，每一道剑气，都是被控制精细到了极致。

吴颜被吸引住了，对于老头子道：“这是什么剑法，请教我。”

老头子道：“无花无果断剑术。”

吴颜道：“我想学。”

老头子道：“我教你。”

……

徐城到了那山门的时候，后背已然湿透了，他感受到了杀意，两股，一股子锋锐至极，虽然返璞归真，但是却是重剑无锋的杀意，更加可怕。另一股就是现在了。

徐城先开始的时候，不明白老头子为什么要留下自己一会，但是随即便是明白，或许是不想要自己死，或许不过是说出这巨话来，让自己去拒绝罢了。

徐城在那话说出后，走到那剑桥的时候，就明白了，但他没有回头，回头固然可以保命，但是他不想，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只是因为一个不想，便是将生死都看的开来。

徐城因为不想，所以现在更加狼狈，但是狼狈的只能是他的外相，因为他这样的自由，是任何人给予不了，他要的是天地我独行的感觉，虽然危险，但却是不依赖于任何人。

他此刻像是一匹独狼，虽然已然受了重伤，但是任何人想要杀他，他都是宁可崩断牙齿，宁可更加狼狈，也是要在隐忍、狡诈、狼狈之中，撕碎那些想要杀他人的喉咙。

夜深了，繁星密布，月亮高陞。

徐城出了那木门，回头看去的时候，前面已经没有了高山流水，更没有宫阙楼台，只有一片荒凉，还有从那萧瑟的夜风之中，不断传递过来的杀意。

徐城脖子上凭空多了一把剑，一把半黑半白的阴阳剑，可惜剑只是斩断了发丝，发丝落地，徐城已然化成一道月光，化月而行，这几乎就是最为高明的遁术了。

如今徐城用来，虽然没有再那无边蛮荒之境的那般飘逸、空灵，但却是有着一种那时候没有的真实，月光如水，剑突进，月光再退，一晃间已万里之遥。

面色阴冷男子看着前面月光道：“本来不想要杀死你，但不杀死你又心不甘，本来没有指望得到些什么，只是想随后碾死一个小虫子，但却没有想到如此遁术，看来阁下也不是一个凡人，何不现身，或许我可以帮助你让你入了我剑魔门也没有什么的。”

月光停下似乎在思索。

一道黑色剑气却是从黑暗之中像是摇晃着尾巴的灵鱼一般，突然从灵气之中转出，一下子撕破掉那月光，月光如同井水之中的月亮，忽的破碎来了。

但这阴冷男子眼中却是没有看到徐城，他捏了捏手指，一道灵符一动，灵符燃烧而起，化成片片黑色灰烬，一道月光却是在这黑色灰烬面前刹那间显示出来，月光处，徐城的剑，已然离着这阴冷男子的脸颊不足一尺。

“唰！”

一道血淋淋伤口显示出来，若不是这道黑色灵符，徐城已然得手，成了练气顶端偷袭凝道顶端境界成功的第一人。

“杀。”阴冷男子怒了，面色冰冷起来。

月光却是再次轻灵一动，一跃而去，像是春天百花盛开时节之中，翩翩起舞的蝴蝶，月光边上，却是出现了一把刀子，一把漆黑色刀子，刀子上燃烧着火焰，火焰之外，是一个满脸胡子的带着一股子沧桑气息的中年人，此刻拔刀而起，月光中徐城被那火焰一灼烧，瞬间就显示出了身形。

中年男子身后一个大鹏显示出来，此刻随刀而动，徐城一口连连吐了三口血液，月光也像是血月一般，夹上了血色。

“妖丹。”

徐城心中惊讶道。

就如那被困在那北邙山之中的树妖所言，若是结元丹没有希望，便是可以斩杀妖兽，成就外丹，虽然不及那元丹十分支一。

但却是比那凝道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徐城没有想到随着这阴冷男子来的还有这样一人，他只是练气顶端，连着神识都是没有，所以此刻一瞬间就是陷入了最为危险的境界，生死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