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如月亮。

恍如星辰。

最为关键的是，这眼睛和徐城的眼睛，一模一样，到了此刻她才醒了过来。

徐城一直在这洞府之外，盘旋而坐，身后不远处道道黑色气息，浮现，在那月色下倒映出身形的影子，像是一条巨蛇，对着天空吞吐着月光，很是漂亮。

她看了眼，伸出脚来。

月光斜斜的透过来点点，照应在她小脚之上，月光如水，将脚照射到了透明的感觉，细细的血管，透过月色都是可以的看的清楚。

李十里虽然眉毛不像是女孩子的眉毛，有些向着下面撇着的感觉，但是这脚，却是可是说的上水小巧玲珑，极其美丽了，传说之中，东边极北之地之中，有上古之国家，国以小脚为荣，若是现在还是存在，恐怕这李十里，也是不能够成为一个药奴了。

李十里向着徐城那边看去，因为好奇，或者是莫名的亲切之感。这感觉不是因为其他感觉，而是一种本能，就像是巢穴之中的幼兽，对于远处打猎回来，一身血腥味道的兽类，有着一种天生的孺慕之感。

李十里将脚踏出水面，随即又是收了回去，因为地面和这桶中的温度，根本就是天壤之别，远处仙城已然是盛夏，但是在靠近这裏的血肉泥泽，却已然像是隆冬。

一山之隔，四季之分。

李十里，小心翼翼的，穿上旁边放置的衣服，衣服很是精致，精致到她手指不断摸着，舍不得穿上，但是最后仍旧是慢慢穿了上去。

她恍惚之中，记忆之中，自己曾经穿过这样的衣服的，好像是十二年前，自己家族没有覆灭，而自己没有成为的官奴的时候的事情了，恍惚然，十二年已经过去。

一身淡紫色衣服。下身是浅绿色的裙子，很是束身的感觉，这布料，是最为顶尖的布料，她明白，她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原本醒来的浑身的伤痛，感觉已然没有了。

脚下是一双刻着红鸾花的鞋子，很是精致。

她穿着鞋，走了过去。

月光下，徐城的头发，仿佛沾染了点点银色，衬托这俊秀的脸，仿佛是从月光之中，走来的妖君，俊秀不凡间，自然有着一种邪魅的诱人的感觉。

一时间。

李十里不由的看的呆了。

但她却是没有看到，徐城身后的影子，已然变成了一条百丈长蛇，向着天空，对着月色，吞吐的更加猛烈，无数月色被这月光吞吸。长蛇身体之中，却还是有着一张脸，不断游走着，但在这样的月色之下，只能是不甘心的张开眼睛，看着徐城，不敢做些其他。

它不是怕这月光，而是怕那月光之中，来自千年前的气息，那气息是这月光被那长蛇吞噬后，独有的。

李十里向着后面摔了一跤。

因为徐城张开眼睛，太过突然，那碧绿色眸子之中的冷漠，又是实在骇人，所以才是将她吓唬成这样，徐城伸出手，对着李十里一招呼，李十里便是不由自主的，像是一个幼兽一般，向着徐城而去，将头发贴在徐城的腿上，胸口贴在身上，盘在徐城身上。

徐城摸着她的头发，脸色依旧冷漠，淡然到看不出来一点温情，但是这李十里，却感觉无比的温暖，又是沉沉的睡了过去，眉心之间，一点点小蛇的影子，不断扭曲变化着，向着裏面不断转入，仿佛在一点点将这李十里的脑子吞噬掉。

徐城也是有些惊讶，随即便是释然，来自千年前妖族传承之中的蛇魂念，不可能，只是那种普通的东西，妖族又是有哪些的东西是普通的呢？

没有。

这蛇魂念，一旦注入，便是沿着神魂向着整个人的全身扩散开来，让这个人从心裏，产生一种感觉，一种天生的依赖，这是最为高明的一种手法，因为来自心底，不用任何外物的，才是最为高明的一点，其实徐城不用如此，这李十里，已然将徐城当成了所有的依赖。

徐城看着远处，天亮了。

但天色却是红的，远处月亮飘散的月光，也依旧在空中恋恋不舍的飘动，恍如冬季的雪花。

红色扩散出一点，随即便是沿着天空无限制的扩散开来，无数的血色，沿着天空跳动，无数的红色，像是火烧云一般，延伸开来，不断扭动。

徐城抬头看着，眸子变成了碧绿的颜色，而远处天空之中，也传来各自声音，熙熙攘攘，不断扭动的声音，像是蛇类，有像是虫子。

“来了。”

徐城道，他一直在这血肉泥泽最为深处徘徊，躲避厮杀、冒着险恶。就是因为，血肉泥泽之中，即将出现一个秘境，如此他才是忍耐许久，现在开来却是不用了早忍耐了。

“呼呼。”

李十里却是打起了呼噜，睡的越发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