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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五年十月初十,是个寒风凛冽的日子。
四嫔二贵人准时来到了镂月开云请安,俱穿着符合品级的吉服袍,襟佩佛珠,端庄大气。贵人的吉服品制略低些,年贵人穿了一身浅碧色缎绣博古花纹吉服袍,显得青嫩明快些,而郭贵人则穿了一身竹绿色八团喜相逢袍,颜色纹饰都有些老气。
而嫔位便可享用秋香色吉服袍,秋香色是一种偏绿些的黄色,绣纹可以是各种吉祥纹、花卉纹,若绣龙纹则团数与尺寸都有严格规定。上了妃位才可享用金黄色,而明黄色只有皇后与皇贵妃才可上身。
因此四嫔所穿俱是秋香色四团龙纹袍,有的头上直接带吉冠、有的带一顶钿子,也有的梳两把头,不一而足。吉服的穿着和搭配,不似朝服与严格标准的规定,很大程度上可以自由选择和搭配。
而皇后今日则穿了一件端庄大气的缂丝石青色八团夔凤吉服褂子,脖子上还带了一围赤金嵌东珠龙凤纹项圈,头戴金累丝凤凰衔珠钿子,金灿灿,奢华无比。但重量就……
看着底下端范行礼的四嫔二贵人,端庄的皇后娘娘脸色铁青了。
“贵妃向来勤勉,怎的今日来迟了?”皇后强忍着愤怒,但声音已经难以抑制地透出咬牙切齿的意味。
宁嫔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蹲了蹲身子,“启禀皇后娘娘,贵妃姐姐刚刚诊出有孕,胎像不稳,太医说,当静心养胎。”
皇后愤怒的眼睛打量着宁嫔:“是贵妃让你来禀报这些话的?!”
宁嫔笑容更加灿烂:“贵妃娘娘刚刚遇喜,这几日一直闭门养胎,并未接见嫔妾等人。”
听了这番话,皇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齐嫔不由“噗嗤”笑了,“皇后娘娘想来贤惠,该不会是想让胎还没坐稳的贵妃顶着初晨寒风前来请安吧?!”
齐嫔这一嘲讽,只叫皇后更加怒不可遏:“她若身子不适,需要养胎!也该向本宫来请示才对!”
裕嫔见皇后怒容骇人,急忙欠身解释道:“皇后娘娘息怒,贵妃娘娘上回来请安的时候,就有些倦怠的样子。想来今儿身子十分不适,这才未能前来请安。”
懋嫔见状,也忙跟着附和:“是啊,贵妃娘娘上一次有孕的时候,皇后娘娘不也是免了她的请安么。”
底下四嫔的众口一词偏向贵妃,直叫皇后胸口一阵猛烈起伏,她眼前一黑,气得险些晕厥过去!
好在这时候,胡忠良快步进殿,向皇后禀报了一个好消息:“娘娘,皇上驾到!”
前一刻还怒不可遏的皇后,神色一愣,心口的愤懑便一扫而空,她本能地理了理自己的鬓角和衣襟,连忙叫人扶着起身迎接圣驾。
在场的四嫔二贵人虽心下觉得奇怪,皇上竟然回来看望皇后,但能见到君颜,也是欢喜的。
尤其是年贵人,这几日她给皇后侍疾,皇后对她虽然和颜悦色,但年贵人总觉得得不偿失,万一惹恼了宁嫔与贵妃可如何是好?而且万一不小心染了病气,岂非要耽误侍寝?
听到驾临的消息,年贵人心下一喜。她想起了皇后的昨日的承诺,心中泛起了期待。
“你出身汉军旗名门,至今却还只是个贵人,实在是委屈你了。”皇后的话言犹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