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丹道:“那个胡人说何人可为新相?”
赵偃不敢隐瞒道:“先生说,廉老将军,必为赵国新相,其一,因为廉老将军乃是左上卿,早已是假相,而且三十年来在赵国已无寸进,一国君王,最怕的是赏无可赏,其二,便是如今赵国历经数战,李牧将军远在雁门关抵御匈奴东胡,司马尚将军已然老迈,秦国唯惧廉颇将军,廉颇为相亦可遏制秦国攻打的赵国的局势,其三,廉颇将军虽心性耿直,这样的人,容易……容易控制。”
赵丹横眼一言不发,让赵偃不知所措,心道:“好一个胡人,居然把寡人的心思猜的这么透彻!”
赵丹不露声色,继续问道:“然后此人让你做什么?”
“先生,先生让我多多和廉颇将军亲近,将来或可有所帮助!”
赵丹哼了一声:“算你诚实,那你告诉寡人,你准备怎么做,想清楚在告诉寡人!”
赵偃一愣,这是话里有话啊。
他抬起头看着赵丹的双眸,忽然把心一横,道:“孩儿准备听先生之言,今日就去拜访廉颇将军!”
赵丹沉默了半晌,道:“你和郭开是什么关系,满朝皆知,廉颇与郭开更是素来不和,你也不是不知,你去亲近廉颇?寡人亦不会阻止与你,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赵丹便起身离开了。
赵丹离开了良久,赵偃这才抬起了头目视着赵丹离开的方向。
逐渐,惶恐的神色变得逐渐冷漠了起来。
只见他口中喃喃道:“先生告诉本公子的,可不只这些了!”
就在刚才,赵丹给他的感觉,于昨夜梦中,何其相似!
……
厢房之中,郭开面目沉重的问苏劫,道:“先生,你让公子偃潜伏到廉颇身边,并和廉颇亲近,虽不知先生到底想做什么。”
“但是廉颇近日以来,似乎下了朝议之后,便足不出户,而且任何前来拜访的人,都被其拒之门外,想必这老东西也机灵了一次。”
苏劫轻轻一笑,道:“当今朝野,皆在议论到底是廉颇还是赵豹,风向已经开始飘向了廉颇。”
“但一日不定,便存在变量,以廉颇的性子,自然不敢被人留下话柄,要知道,大王用廉颇,也是看在此人乃是清身派,没有什么党羽,事情未定,便大开门庭,大王怎么看。”
郭开点头,道:“先生料事如神,自然不会有错,只是本君也是想不通,既然廉颇关门谢客,那公子偃又如何能够亲近他呢,要知道,廉颇可是非常清楚公子偃和本君的关系的,不怕先生笑话,这廉颇也未必看得上公子偃。”
苏劫饮了一口茶,缓缓道:“君上可听说过,无欲则刚!”
郭开一听,口中念道:‘无欲则刚?此语真是哲理颇深啊。’
苏劫点头,道:“一个人没有欲望的时候,或许外来的任何诡计都无法去打破他。”
“国家的欲望是强盛,因为要强盛,所以会去发动战争,会去掠夺攻占,这样便有了仇恨,会面对各种外来的攻击,人也一样,君上于廉颇共识多年,君上觉得,廉颇渴望拥有权利吗。”
苏劫这般一说,郭开顿时了然与胸。
“先生真乃慧言啊,一语点醒本君,廉颇,哼哼,此人性虽看似憨厚,但能坐到左上卿的位置上的人,岂是简单之辈?纵观廉颇半生,同样也在争权夺利,只不过一直不受大王喜而已。”
苏劫用手点了点桌案,道:“也就是说,廉颇当然想做丞相,一个三十年无法寸进,却名震六国的将军,你说他不想,我也不信啊。”
“既然想,别人他敢拒绝,可他敢拒绝公子偃吗,即便他在如何不喜,可要成为一个丞相,如何能与公子疏远呼?要知道,太子如今可不在赵国啊。”
……
王宫的方向缓缓行来了一辆马车。
公子偃没有带任何随从,而是如一个普通公子一样,来到了廉颇的府邸门前。
他在门口站立了半刻。
最后还是伸出手,敲响了廉颇府邸的大门。
“咚咚咚……”
片刻之后,大门被打开,一个下人装束的仆人盯着公子偃半刻道:“将军谁也不见!公子请回吧。”说完便要关门。
赵偃伸出手道:“且慢,你于廉将军说,本公子乃是赵偃,今日上门有要事相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