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还回质子,就还有一系列的事情需要去准备。
诸侯之间经常互相“质子”,即把儿子质押给盟国,作为一种守约的保证,这种取信的方式。在平等的条件下,质子是相互的。
可是,到了后来,所谓“国强欲待弱之来相事,故遗子及贵臣为质。”
变成了弱国因为有求于强国,或妥协于强国,质子便成了单方面的行为!
是以各国对质子的看重与否,利用与否,也很关键,不少国家,都是质子挂着太子的名分,却不受待见,其中最典型的就是燕王喜的儿子,姬丹,名为太子,实为弃子。
赵豹唤来了韩厉,将朝堂上的决定尽数相告。
韩厉得知了赵国准备还回质子,以作二国罢兵言和之始!自然非常高兴。
“二国因丞相之抉择而罢免了兵戈,百姓免于战乱,是以丞相高义!”韩厉出声言道。
赵豹道:“质子之事,乃是二国政事!三日后,我邯郸会护送质子回秦国大营,到时还希望苏将军言而有信。”
韩厉笑道:“请丞相和诸位放心,苏将军今日便会撤军十万!”
孙云眯着眼,看着韩厉道:“苏将军运筹帷幄,在下佩服,用兵虽本于仁义,然其取胜必在诡诈,若苏将军言而无信,那秦军便是不义之军,以不义之军克仁义之国,必败,这位将军可知这个道理啊?”
韩厉哈哈一笑,道:“先生所言的道理便是,以乱攻治者亡,以邪攻正者亡,以逆攻顺者亡,军行不义,必取灭亡,苏将军又如何会不知呢,众位多虑了。”
等到韩厉回到官驿之后,便书信带给了城外的秦军主将樊于期,说明了此行的情况。
自己则是留在了邯郸城内等待和质子同回。
孙云和孟起回到了住所。
孟起问道:“巨首如何知道,今日朝堂之上会有变量?不过这个变量,也太意外了。巨首为何不说出,郭开投效苏劫的怀疑之论呢。”
孙云摇头道:“矩子都说是怀疑,有何凭据,如果我在堂上说出郭开之事,岂不是立刻要被人说我等攻击赵国重臣?齐国之人言赵国之臣,不会有人去信,反而中了苏劫的圈套。至于廉颇之事,确实在我意料之外,昨日使臣要换回质子,以苏劫的谋划,如何不会有下手,万万想不到,这苏劫早就开始算计我了,不过,苏劫一定不会料到,我们的谋算。”
只见孙云从怀中取出一物,让孟起看到。
孟起一惊,“兵符?你不是给赵豹了吗。”
孙云笑道:“丞相暗中给我了,三日后,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
秦国兵临邯郸城下,第一个收到消息的就是韩国。
此时的韩国,韩王安得知了消息后,可谓是如坐针毡,比任何人都要紧张,没人不比他清楚,韩国如今的境地,韩国虽然弱小,但是合纵攻秦,历来少不了韩国的,体现出了顽强的求生欲。
韩国地处秦国东进的要冲,是‘天下之咽喉’,而如今的韩国在六国中实力最弱,如果秦国开始实施灭六国的举措,不用多想,第一个肯定是韩国啊。
韩国,一个让人可怜和同情的国家。
三家分晋从“老板”那抢来的地就不多,偏又处在秦和魏的夹缝中,四邻都是强国,谁有气都找他出,求利又都找他搓油,所以韩经济上很繁荣,政治上很庸聩,外交上很弱势,军事上很无奈,典型的受气包。
衞殃在秦国变法的同时,申不害也在韩国变法,可是,变来变去,也没强横多少,什么原因呢,便是因为,韩国的宗室贵族公仲,公叔在宣会王,襄王,喜王时期一直把持着韩国的朝政,政治腐败,令不能行!
韩王安垂目看向朝堂之下,当众臣得知了邯郸的情况后,也是坐立不安。
韩王安道:“秦国大将苏劫,奇袭赵国西南之境,亡卒十数万,邯郸仅存,赵国彻底危矣!赵国南境一危,我韩国何存之地?如果秦国来敌,众卿可有计策啊。”
韩王安的声音没能唤醒几个老臣的出言。
顿时让韩王安一阵恼火,心道,“你等平日争权谋利比谁都迅猛,可以将唾沫喷上屋顶,如今居然面临危难,便不知对策。”
自己这个大王,也确实做的恼火!
实际上,历史上的韩王安连个谥号都没捞到,历史上就是称其为韩王安,可见韩国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