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建吓了一跳,以为是母后来了。
定眼看去,居然是后胜,大喜道:“叔父!你终于来了。”
田建看上去微胖,面容姣好,三十岁左右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的模样,一见就知道养尊处优多年,齐国毕竟四十年没有战乱,临淄人民的幸福是六国百姓不敢想象的,臣民都是如此,何况君王。
后胜笑道:“叔父给你带来了好消息!”
田建一听,顿时猜到了一二,自己怎么想的,叔父从小都是满足他,自己想去稷下学会,叔父也肯定清楚啊。
后胜使了使神色,田建立刻意会,喝道:“给寡人滚出去。”
“是是是!”编撰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田建看着后胜,忽然大喜问道:‘叔父快快入座,什么好消息!’
后胜从怀里取出一块玉牌,递了过来,道:“你看,玉蝉儿的玉牌!”
田建一把抢了过来,仔细的看了又看,道:“是玉蝉儿的,是的,太好了,寡人终于可以见到她了,这一次,寡人一定要纳她为妃,寡人的女人,跑不了了,叔父,哪里来的?”
后胜眼珠一转道:“你叔父好不容易认识了一个奇才,花了不少钱银,请此人给你做了一首赋,被那玉蝉儿一眼看中!”
田建眉毛都扬起来了,连连道:“辞赋呢?快给寡人!”
有玉牌,还要带上自己的辞赋,才能登船,田建本是君王,本来可以仗着身份去稷下学会,但是,他的母亲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目的,对儿子的才学更是清楚的很,去了就是丢人。
所以便下命稷下学会之前,让田建不准出宫!
当然,田建可以偷着去,但若是偷出去也不能登船了,四处求赋无果,现在后胜立了功,当然开心不已。
后胜嬉笑一声,将一份绢帛递给了田建。
田建迫不及待的展开,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学无术,看了之后连连惊叹。
道:“此赋可比墨女赋啊!这人的才学真是了不得啊!哪里的人啊。”
后胜笑道:“此人叫梅长苏,来自楚国江左,他替大王写的这首赋那玉蝉儿见了都爱不释手了,祈盼着见到鲁建公子了。”
江左,也就是楚国的东吴地区!
经后胜这么一提醒,田建立刻清楚了过来,“寡人要重赏他,叔父你说这玉蝉儿爱不释手?寡人也对她爱不释手啊,叔父的意思是?玉蝉儿也会对寡人爱不释手?”
后胜点了点头。
田建一拍大腿,“太好了太好了,叔父,你立大功了。”
就在二人兴奋的忘乎所以的时候,忽然一道清冷严厉的声音传了进来:“你二人在商议何事?什么爱不释手!”
二人犹闻惊雷,吓得纷纷站到了一起,不敢抬头!
来人,自然是君王后!
君王后在两三个大臣的触拥下,走了进来,看也没看二人,就坐到了案首。
二人纷纷稽首道:“儿臣(弟弟)见过太后(母后)。”
君王后身后便是大司马錞于衍,以及大司行鲁仲连,大司马类似于秦国上将军,大司行就是首席言官,仅次于相邦,皆是齐国炙手可热的权臣。
二人行礼道:“臣,见过大王!”
君王后道:“什么爱不释手啊。”
田建对君王后的感情很复杂,是又抗拒又畏惧,君王后出声,田建本能的将手中的绢帛放到了背后,若是被母后看到,自己好不容易得了的玉牌就没了。
别看君王后老迈,但眼神一点都不浑浊,立刻就看到了田建的动作,道:“拿来!!”
田建迫不得已,将辞赋递了上去。
君王后看也没看。
而是朝着田建继续道:“稷下学会重开,必会吸引天下士子汇聚,借此乃是为了我齐国重振当年稷下学宫的盛况,以及言论讨伐秦国造势为目的,你身为一国之君,却心思一个女人,无视国之重事,你让母后,将来怎么安心把一个国家交给你来治理。”
田建唯唯诺诺道:“母后,儿臣不敢了,儿臣只是想去一观六国士子風采,别无他意啊。”
君王后道:“别无他意?你真当母后年老昏庸不成?看来母后和你说的,都是白说了,鲁仲连将辞赋烧了,绝了大王的心思!”
鲁仲连顿时领命去拿绢帛!
后胜连连道:“太后不可啊,这可是传世之作!更是着作之人的亲笔啊,没有第二份了。”
后胜的话让鲁仲连不由皱眉停下了脚步。
君王后愣了愣道:“传世之作?好大的口气,你二人不通学术,目光浅见,在大司行面前说传世,真当老妇好欺不成。”
鲁仲连眉目骤起,将绢帛打开,目光投于其上,一眼即中,瞪大双眼,一动不动,目露渴望之色。
连连问道:“此作出自何人之手?”
见鲁仲连神色有异,君王后也将目光投了过去:“大司行这是?”
鲁仲连道:“太后,此作烧不得啊,实在千古难见之赋啊,不比那墨女赋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