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开虽然有些酒意,但思绪依然是清醒的,他没有和顿弱说李牧的事,但是,有没有隐患,他比谁都清楚。
就说今日大王的态度,那已经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了。
郭开不动声色地说道:“先生,此话怎讲!”
顿弱的话,自然不算突然,恰恰也附和郭开心裏所思所虑,此时相问,也想听听,顿弱是不是有什么好的办法。
顿弱想了想,问道:“敢问君上,君上如今在赵国,为一国之相,那到底是因何才得以有了今日之势呢?”
郭开道:“承蒙大王垂爱,让本君能够常伴于君王之侧,居高位,享富贵,今日一想,已经有了十六七年了,所以才有本君今日之势。”
顿弱笑了笑,这才说道:“君上,正是因为如此,门下才说大王如今看似清闲,所以也就是君上祸患埋伏之日啊。”
不等郭开询问,顿弱双眼直视着郭开,接着又说道:“昔日赵国虽然几经忧患,但大王身边依然是歌舞升平,大王和君上之所以能同享富贵,那也是君上你自己的努力之功,但是,现在已不是往昔,秦国临境,战事将起,武安君李牧率军外御,连战连捷,而今国内不仅是大王,就是这百姓,民间,也都是一片歌舞之景,但是,门下听说,这一次,赵王却为有再将恩宠施于君上之身啊。”
顿弱的话,一语戳进了郭开的心坎。
郭开酒意也醒了数分,道:“想不到,连先生你都能猜到,看来,本君的处境确实不好了。”
实则,郭开的处境他自己是非常清楚的。
可能比顿弱所想的还要言重,现在李牧是相邦,而且,李牧和他是素来都不对付的。
若不是赵王对自己确实恩宠。
毕竟,这个王位还是自己努力给折腾来的。
否则,怕是早被李牧给驱逐了。
见郭开陷入沉思,顿弱继续说道:“君上身居丞相数年,虽日日陪伴在赵王左右,但在此次对抗秦国的战事的事情上,一直都是束手无策,没有什么军功可言,反观李牧,门下听说此人原本只是一戌守北疆的一员偏将,一朝调至君王之前,军功至伟,被封为了武安君,可谓是一步登天啊。”
郭开郁闷的喝了一口酒,欲言又止,随后只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顿弱道:“君上,门下乃是君上的人,所言的一切,一切都是为了君上,在门下人看来,如今赵王对李牧那是宠幸有加,依仗其国之栋梁,而且,如今三郡的百姓也都纷纷对李牧歌功颂德,希望他能长久的为超过缔造平安,君上十数年的心血放倒不如一个赳赳武夫的数日之功,君上难道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吗?”
郭开闻言。
心中陷入了巨大的波澜,因为,顿弱所言,便是他的日日所思。
然而,在郭开看来,现在的顿弱,确实值得自己信任,一言一句都多么的符合自己的心意。
可是此时也不禁老脸一红,他本来就是靠着邀宠魅上,察言观色才取得今日的地位,若说自己有半点治世经略,辅弼君主的能力,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的水平。
当年,自己是怎么教赵偃的。
教的是逢赌不输,教得是如何整治别人,如何玩弄女人,如何结党,其他的他一概不会啊。
此时。
郭开自然不会这么去说,辗转一想,道:“这,如今这天下,纷争不断,本就是这武将们上阵杀敌,建功立业的机会,本相确实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只懂得帮助君王治书理政,自然是无法和李牧相比,只求能保住此高位,荣享一世富贵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顿弱听完,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