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史腾立马高端口之处,遥遥的看着不远处的新郑,而满城的军民,也都在等着东郡的援军,一连三日,别说半只人马,就是连前去送信的使臣,都没有回应。
新郑的天空下布满了阴霾。
当张平和韩玉等人看到南方远远而来的滚滚烟尘,直到见到秦国黑色的纛旗,遮天蔽日,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那肃杀之气。
这一次,他们都知道,秦国不会接受韩国的请和和投降。
秦国唯一的目的,就是覆灭韩国。
张平悲泣的道:“十万秦军,南阳来的十万秦军啊,不是说,南阳没有多少兵马吗。”
一众韩国臣子,都纷纷惊惧的看着南边。
当初,苏劫拨掉秦国的修建大渠的农夫前往南阳大兴土木。
从那一刻开始,就是明修寨道,麻痹韩魏,直到真正的时刻到来,这几万修建土木的农夫只要披上了戎甲,就能成为一批虎狼之军。
这便是商鞅当年主张耕战的原因。
韩玉无力地说道:“来人,去告诉大王吧!”
这一刻,韩国已经陷入到了无人可用的地步,即便是有将领,但看看身边的将士,一个个是半点无战意。
而反观秦军,恨不得将整个新郑个活活的撕开!
城内,无处没有悲鸣。
此时,韩王宫中,韩王安一身王袍,坐在大殿的首位发愣,身边没有一个臣子,只有内官怀着惊惧的心情站立在大殿的左右。
士卒跑了进来,道:“大王,秦国南边,出现十万大军,不需半个时辰,就能兵临城下了。”
韩王闻言,浑身颤抖,双腿发软,几乎不能站起来。
他颤抖的声音,高呼道:“哪来的十万大军,十万大军!!”韩王安掀翻了面前的王桌,两拳紧握,嘶吼不断。
士卒也是吓得不敢出声,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张平韩玉等人纷纷从外面敢了进来。
刚一进门,立刻便道:“大王,速速换衣,先行离开新郑吧,一旦这十万兵马抵达,大王若想走,就再也没有办法了。”
群臣纷纷痛哭跪地,道:“大王快走吧。”
韩王安一声痛哭,哀嚎,悲呛欲绝的声音充斥在整座大殿之中,无数的宫女侍衞皆是面色发白的跪在了地上。
他们也不想死,可是,一旦秦军攻入城中,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一个好的结果。
韩王安一边哭,一边流涕。
颤声不绝地吼道:“寡人的韩国危矣,寡人的韩国危矣啊,这韩国的重任,落到了寡人的头上,寡人该怎么办啊。”
偌大的宫殿,除了韩王安的声音和哭喊,就再也听不见任何一个声音,张平等人皆是老泪纵横。
一百多年的韩国,终于迎来了他即将出现的结局。
韩王安无力地说道:“寡人,不走,寡人往哪里走!寡人也想走,可是,天下之大,寡人能到哪里去,你们,你们想走,对不对!!”
看着已然有些疯魔的韩王安,张平等人依旧不敢多言,只能将脑袋埋在地上。
韩玉道:“既然大王不走,臣等也不走,就算死,臣也愿意死在大王前面!!!”
韩玉的话刚一说完。
其他的臣子,也都纷纷出言,皆不愿走。
宗室的老臣,忽然站了起来,道:“大王,老臣不愿落在秦军手里受辱,先走一步!”
说完,拔出腰间的宝剑,横在脖子上,用力一抹。
一时间,血洒朝堂。
哀呼声遍地。
这一刻,也有臣子,对韩王安请罪,快速的离开。
韩王安没有阻拦,在这灭国之时,人性的复杂让韩王安稍稍清醒了一些,他哭着摆了摆手道:“寡人不怪你们,你们走吧,去逃命吧!”
此时。
新郑外。
十八万秦军将整个新郑给围住了。
内史腾,蒙恬,王贲三人策马来到了城楼下。
王贲率先走到城池下,看到城楼上已然几乎都快放弃抵抗的韩军,说道:“本将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开城投降,否则,今日一过,必让新郑鸡犬不留!”
随即,大军纷纷齐声高喊道:“开城投降,开城投降!”
十几万将士将韩国的军民给吓傻了。
此时,他们才明白,同样是法家治国的秦国,真正的动起手来,他们韩国是半点没有抵抗之力的。
可偏偏,三十年不动兵事,让给他们以为,秦国是不会灭了韩国的。
城楼上的守将,自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每一个人虽然手里持着长戈,但脸上惊恐,心裏的惊惧,都出现在颤抖的手腕上。
王贲冷笑一声,大声说道:“既然,尔等冥顽不灵,就休怪本将无情了,楼上的韩军听着,本将王贲,奉我大秦秦王之命,大秦武侯之命,今日!”
王贲停顿了一下,最后一声,仿佛审判,“灭韩!!将士们,给我杀!!!”
一时间。
王贲的声音仿佛给韩国落下了最后的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