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接着说道:“列国畏秦久矣,寡人灭了区区一个韩国,却不杀韩王,反而优待,若是将来,寡人兴兵攻打列国,那列国君王必然会想到今日的韩王,寡人以此而示姿态,便可为我秦国减少将来列国抵抗的压力,此其二,由此两点,一个韩王安,便可为寡人挽留我秦国无数将士的性命,亦能削弱列国君王的意志,有何不可呢。”
嬴政的话。
群臣心中发颤!
换作任何一个君王,都不可能去如此对待另外一个覆灭国家的大王,这不是人皇是什么。
如此的胸襟,如此的远见,千古未曾一见。
然而,嬴政不知道的是,他的一言一句,在百官心裏生下了无尽的波澜,无意中再次符合了当初韩非所言的法术势的概念。
谁敢反抗这样的君主呢。
嬴政缓缓回到堂上:“传寡人王令,将韩安以及臣属安置在郑城郊野,以君位待之!!!”
群臣纷纷稽首道:“大王英明!!”
嬴政接着又颁佈一条王令道:“相邦!”
熊启走了出来到:“臣在!”
嬴政道:“你敕二十官员,前往韩地,接手当地政务,此地从今日起,便是我秦国的,颍川郡!”
熊启顿时道:“臣,领命!”
忽然,熊启一愣,问道:“大王,一地郡官乃是我朝之肱骨,身系百万百姓,郡守臣不敢做主,不知大王准备如何任命呢。”
众人纷纷迫切以待。
一地郡守,那可是相当了不得的存在了。
嬴政想了想,说道:“这二十人,你先安排吧,至于郡守是何人,容寡人再想想!”
原本,这颍川郡守,嬴政是准备交给内史腾的。
但如今,却改变了主意。
随即,嬴政下令,秦国大庆三日。
三日后,在秦王宫大宴满朝文武!
嬴政下朝之后,回到了甘泉宫,此时,韩国被武侯所覆灭的事情,早就传到了宫中,这等喜讯就是连宫里都无人不在谈论。
而嬴政却怀了两件心事。
心绪筹措之间,忽然赵姬盈盈到来,只见赵姬满脸笑意,看着嬴政道:“政儿!”
嬴政还在发呆,闻声看去,立刻道:“母后!”
赵姬盯着嬴政的眸子,问道:“母后听闻,太傅传来了捷报,说是覆灭了韩国,如此天大的喜事,为什么政儿看起来,有些心事呢。”
嬴政闻言,这才叹了一口气,道:“母后,太傅如今已贵为国尉,更是彻侯之爵,如此大功,岂有不赏的道理,可是,儿子思前想后,太傅已赏无可赏,以太傅之功,政儿只能和太傅共享秦国,成当年孝公与商君之愿了。”
赵姬一听。
对秦国,他不关注,可是对于苏劫,她是什么都舍得的。
当然,嬴政的顾虑也不无道理。
毕竟,赏是必须要赏的,若是不赏,将士们如何肯用心用力征战沙场呢。
可是到底怎么赏呢!无疑让嬴政陷入了巨大的难题。
赵姬心裏,狂吼,道:“我有办法,我有办法啊!!!”
不过嘴上却说道:“太傅忠肝义胆,岂会答应你的赏赐,母后都看的明白,难道你却看不明白?”
嬴政一停顿,微微点头道:“哎,政儿就是知道,所以没有办法啊,但若是不赏,这如何可行,不知母后可有良策呢。”
赵姬美艳绝伦面色一红,道:“若真要赏赐,那不如……不如……”
嬴政疑惑的道:“不如什么?”
赵姬满脸通红,小声地说道:“当年黄歇将熊完带回了楚国,黄歇视熊完为君,熊完感怀其恩,二人虽然年岁相隔不大,但熊完却视其如父,相觑太傅与你,不也如他二人一般,你不如便视太傅为仲父,你看如何。”
嬴政闻言,微微振色,喃喃道:“仲父?母后!太傅在政儿心裏,早就如父了,可是,仲父虽然尊贵,但毕竟有名无实,政儿觉得还不够啊。”
赵姬一听有戏,大喜不已,说道:“哪里有名无实了!”
嬴政不解地说道:“实在何处!?”
赵姬心头如小鹿,多年的夙愿就差一点点了,正要说出来。
忽然,赵高从外面快步的跑了进来,道:“大王,韩非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