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张良再也没有出现在垂云峰,此时,他在山腰处的一个小道,静立在雪地掩埋的一个大石头旁,不时的将目光投向远处。
印入眼帘的依旧是一片雪白,林中深处,没有出现那个他祈盼的身影。
秦舞阳掀开大雪,来到张良身边,道:“张良,既然那老头不愿于你相见,何必强求。”
张良叹了一口气,点头,道:“张良受老先生教授之恩,此番相别,不知何日才会相见,良在此相候,只是想和随了心中遗憾罢了,既然先生不愿出现,那我们便走吧。”
说完。
张良朝着山中小道,也就是黄石每次出现的那条小路上深深的行了一礼。
盖聂微微点头!
笑道:“公子这番举动,先生岂会无动于衷!”
盖聂话音落后。
秦舞阳和张良才注意到不远处的白茫茫的树林,似乎出现一阵眼花缭乱的阳光照射,映射着白雪刺眼难见,黄石的身影也似乎从光华中忽然出现,让秦舞阳和张良都好生惊吓。
“这,这是奇门遁甲!”
秦舞阳也不由吓到了。
奇门遁甲,在贵胄之间可谓是大名鼎鼎。
当年姜太公,孙武哪个不是靠着数理奇门名动天下的,这琅琊山中的一老头,居然精通奇门遁甲,这叫秦舞阳顿时吓退了两步。
“还真是大隐之士!”
张良博览群书,自然知道,这便是奇门遁甲中的数理奇门的运用,属于最为高深的学问。
数理奇门和术法奇门不同,这一脉,善于领兵布阵,也可利用万物,学习万物相互之间的关系和哲理,两脉奇门更是流传到了几千年后。
而这些东西,若是没有名师相授,任何人一生都不可能学到。
更不可能入其门槛。
此时见到黄石居然精通奇门遁甲,对他来说,宛如拨云见日,如果自己能学到奇门遁甲,那岂不是说,报仇有望啊。
张良的双眼顿时火热起来。
可是,虽然能感觉到,黄石对自己虽然有些不一般,但绝对没有收自己为弟子的意图。
想到这裏,张良不由升起了万般挫败。
此前,在韩国的时候,自己对自己的才能也是非常有信心的。
虽然缺少政治的经验,但是,这些,以自己的出身来说,迟早会接触,但是,如今韩国没了。
原来世界上是这么的残酷。
秦舞阳一边离开,一边想,“这老头对张良也不一般,如果张良真能于其成为师徒,那不是说,张良的才能便可为燕国所用。”
黄石拘缕的身影,似乎有些艰难的来到张良的身前,也不说话,张良顿时双膝跪了下来,道:“学生张良见过先生”
黄石冷笑一声道:“你在这做什么?”
张良愈加恭敬地说道:“学生……没有成为鬼谷门徒,准备和秦舞阳前往燕国,张良感怀这两月中,多受先生教诲,临别之时,便想再见先生一面,亦想和先生当面道别,今日一过,张良不知何时再见先生,如今日心愿以了,亦可安心离去,还请先生万千保重。”
说完,便朝着黄石磕了一头。
黄石怒骂一句道:“老夫只是看你可怜,这才对你有所提点,你这小子,资质愚钝,那鬼谷看不上你,本是必然,说你愚钝,是因为你自己都看不到?你如此卑微的身份,还想着去对付那权倾天下的秦侯和秦国?你是不自量力呢,还是自寻死路呢,老夫给你一个建议,隐姓埋名,了度余生吧。”
张良闻言,浑身巨震。
良久不敢答话,两眼通红,随即才说道:“张良身负血海深仇,一日不敢忘,今生必以推翻秦国为毕生大愿,此心天地可鉴,犹如玉竹,玉可碎不可毁其白,竹可焚不可毁其节,即便身死,但张良对抗暴秦之心必可留名于竹帛,死何惧哉!”
张良的话让黄石也不由动容了。
黄石哈哈大笑,道:“你就不怕老夫把你给告发了!换点赏钱!”
张良根本不惧地说道:“前辈这样的隐士,金石不可绕其心,泰山不可乱其志,岂会因为权势而赴会,在张良心中,前辈早已是张良半个老师,张良斗胆,恳请先生收张良于门下,让张良能够学得隗宝,以证毕生所愿。”
秦舞阳和盖聂远远的看着张良虔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