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劫道:“赏赐?区区赏赐,能让这么多人费尽心思?可还有其他。”
宫敖继续说道:“赏赐却是其次,这些人,看中的乃是名,一旦被大王所用,这等辞赋便会刻在上林苑前,于阿边的宫殿一同传承千古,这等名利,何人可以承受得住。”
苏劫不由会神。
一般来说,大兴土木之前,会有祭天,然后是祷词。
嬴政大兴土木,这祷词也必然是非同小可,想必这才有了眼前的这一幕了。
苏劫笑道:“原来如此,看来,这到是为难住他们了。”
世人为名利,何况是如此大的诱惑,三百里宫殿,殿首下的阆苑墙壁,刻着的赋词便会随着宫殿传承千年万年,何等荣誉,何等盛名。
此时,这些人各个是铆足了劲在这裏费劲了深思。
有的摇头晃脑,有的出言指指点点其他人手里的绢帛,而坐在阆苑下的官员已然是昏昏欲睡!
只见一个士子在众人的恭维下,来到了长官面前,将手里的绢帛递了上去,道:“长史,此乃我齐国士子所作。”
官员微微点头,道:“齐国临淄多有辞赋美谈,想必应该不错。”
随即官员将其打开,一边看,一边点头,道:“举籍咸阳,周至以东,宜春以西……昔为上林,属于南山……君不见大秦宫,寒云泽雉栖其中,非穹顶千金之阙,可随酒逐乐于其中,西山胜蓬莱,东海无此宫……”
官员还念了两遍。
士子问道:“长史以为如何?”
官员道:“此赋虽还不错,但多有燕舞之色,到是与这雄宫不大契合!”
官员的话让士子遗憾的退了下去。
忽然有人道:“长史,我等这些时日,所作之赋已然不下百首,可谓是集六国之所思,百人之集才,其要理更是符合大王所想,做一祷赋,屹然可足,为何长史以为我等所作之赋不可所用呢?”
顿时一片人纷纷附和。
这都一个月了。
居然没有一人,符合大王要求?莫不成是眼前的人在为难他们不成。
要知道,这可是千古传名的事情。
于雄宫同存啊。
长史看着众人,顿时温怒道:“尔等以为,能传承千古的辞赋如此简单,就说尔等,谁能做出临淄的墨女赋和凤求凰,还有那传为列国佳话的迎宾赋的?本官半句多言也不会有,尔等多日所做,我都无一不亲手送到大王手中,却被大王所责骂,不思进取,却怨天尤人,难过作不出,哼!”
一个个被呵斥的面目耳赤。
一个士子说道:“长史,这,这裏可是聚集了列国百余士子,哪个不是名传咸阳的雅士,长史如此恶语,岂非不妥,以在下,我等做不出,整个秦国就没人作得了。”
长史正要发怒。
也不怪这些士子,在这裏可谓是呆了一个多月了。
却迟迟没有答案。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道:“谁说咸阳无人做的出来。”
众人顿声看去,顿时笑出声来,只见一个高大的壮汉,那脸虎须,手中拿着一份绢帛!
顿时有人道:“这位兄弟,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市集在城里。”
宫敖暗骂一声,也不搭理,而是直接来到了长史面前说道:“我家公子说不想看到诸位因此事而争论,此乃我家公子所做,长史若是觉得可行,送给大王便可。”
不等长史说话。
六国士子纷纷炸开了锅,“好大的口气,你家公子何许人也,居然敢视我列国士子如无物。”
“报上姓名,让我等知道,到底是谁大放厥词!”
宫敖冷哼道:“你以为我家公子和你们一样,我家公子说了,不留姓名!”
“哈哈哈,荒唐,居然还有这样的人,以我看,怕是为了遮掩辞赋之丑吧。”
宫敖道:“我家公子的心意,可是你们能臆测的!公子不留姓名,是认为,辞赋的署名不可于宫殿同存!更不想看到阿旁宫这等国之重器,因名利而陷入争夺。”
宫敖的话顿时让人一愣。
这裏哪个都想让自己的名字和宫殿流传下去,可还有人不想的,认为署名不配于宫殿同存?
“那我到真想好好看看,你家公子辞赋的本事,免得贻笑大方。”
“我等也想听听。”
长史将宫敖的绢帛拿了过来,定眼看去,原本安然的神色,顿时惊愕到呆滞。
他抹了抹眼睛,然后继续看下去。
顿时道:“你们都来看看!”
这句话是叫的身边的官员。
众人面面相觑,这才应声靠近,第一句话,就让他们挪不开目光了!
不自觉的念了出来:“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