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道:“不错,确实有急事面见大王和太傅!”
虎贲军的侍衞于李斯极为相熟。
李斯曾经是秦王的长史,本就多在宫中,如今更是已经被嬴政升任为客卿!
客卿是秦国的要职,取为卿,好比上卿之意。
但是因为非秦国人担任,所以叫客卿,地位低于上卿,但尊为左庶长,亦算位高权重,历史上,商君,张仪等都是先做的客卿。
商君也就是因为身居客卿高位,才得以顺利实行变法。
虎贲军侍衞,笑道:“既然客卿有事,那我便带客卿过去。”
李斯笑着拱手道:“有劳了。”
李斯毕竟和苏劫不同,太傅是可以随意出入王宫的。
而客卿要面见大王,也必须由人引导。
二人跨过亭台楼院。
侍衞道:“大王有命,今日乃是和武侯饮酒的好日子,此处百丈之内,不允许我等入内,在下就送客卿到这裏了。”
李斯拱手道谢,这才朝着侍衞所指的宫殿而去。
李斯来到大殿外,微微整了整身上的尘土和衣襟,这才正声,轻步的来到门檐下,连一点多余的声音都不敢发出。
他正准备稽首拜见。
忽然听到宫殿内,传出声音来。
然而,他本无意倾听,但裏面传出的一句话,就让他几乎难以挪动脚步,活生生的将口中的拜见之词给吞了下去。
就那般低着头,不敢起身。
“苏劫,本宫若是他,还管什么世间两全之策,人生短暂,青丝白发一夜之间而已,他东行之时,跨越十万里路,那时候,中原就是他的如来法,等到他来了中原,连十万里路都阻挡不住他喜欢上那个姑娘,那这个姑娘,就是他现在的如来法,对本宫来说,你,就是本宫如来法,求法可死,死亦无憾。”
“……”
李斯额头冒汗,两只脚,就像钉子一样,牢牢的禁锢在地上,不是他不想动,是动不了,也不敢动。
奈何双脚灌铅,两耳却聪敏。
“如你所言,秦国有法,难道本宫就不能有自己的法?昭襄王亦曾说过一句话,宁落无情之名,不做乱法之君,昭襄王为了秦国的法,被世人多言无情,那本宫一个女子,不敢于昭襄王相比,但为何不能为自己的法,而坚持呢?本宫宁愿被世人诟病,也不想失去你!真的不想。”
声音婉转凄厉,让李斯神情大动。
李斯深吸一口气。
“太后,太傅!这便是太后的虑症?”
李斯心情极为复杂,太后的虑症满朝都知,夏无且也说心疾药石难医,群臣也只当太后多年身居寒宫,几乎是不出宫门半步,这心疾也多半给憋出来的,但事关太后,明知如此,又能如何?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大王来舒缓。
然而此时,李斯的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已然不知如何是好,这件事如果未定之前万一传出,秦国上下,怕是要掀起波澜了啊,而且一旦传出,大王会怎么对待自己,秦侯会怎么对待自己?
李斯的思想千转百回,已然考虑到了天际,脊背上冷汗直冒。
直言要命啊。
今日自己来拜访,侍衞都是知道的,而且,这事后也是会告诉大王和秦侯的,万一,万一!!!
李斯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给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