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沉眼看去,熊启也丝毫不客气的与之对视,这雁门主将,干系重大,可以让楚人一举获得全部最少三成的兵权,李牧的话,无疑让熊启心中大为不悦。
而周围的百官群臣,也都面目不善。
不过,熊启已然说话,一个个也都闭口不言。
嬴政见李牧神色冷然,又看了看熊启,这才道:“相邦,老师此话都是据实而言,不可无礼。”
熊启闻言,顿时转身,对着高台上的嬴政稽首道:“大王见怪,是臣失言了,不过,先生所言虽然在理,但目下,却乃秦国的精锐将士,凭此精锐方能覆灭三晋,威赫各国,可如此强师在先生口中却不堪一击,让我等恍然也难以置信,本相让先生赐教,虽有无礼之举,但也是为了让我等明白这个中差异,知己之短,方能少些枉死的将士于沙场。”
熊启说完,继续回头看向李牧,说道:“不知先生能否让我等一开眼界呢。”
熊启如此一说,周围的百官顿时附和。
一个个面色有异的看向李牧!
嬴政面色一沉,冷叱一声,道:“相邦,先生,乃是寡人的老师,对寡人亦有赐下兵法之恩,对秦国已然是恩在目下,如此做,岂不是让寡人难堪,寡人岂不是变成了寡恩之人。”
嬴政声音低沉威严。
让熊启等人纷纷后退稽首告罪。
然而,这一幕却悄然落到了李牧眼中,心中不由大为赞叹,他实在想不通,比赵偃还要小上十岁的嬴政居然如此威严。
要知道,这秦国的朝堂,可是比赵国朝堂上还要复杂的多。
而且,他亦知道,嬴政此前可是一直都是在赵国做质子,虽未蒙面,但也能想到,短短七年就能坐稳朝堂,何其不易,这背后的努力和天分,难以表达,此刻,唯有赞叹。
若是赵偃真的有嬴政三成,赵国也不至于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嬴政刚想示意众人回位,李牧前走上一步,道:“大王,赵牧愿意上场。”
苏劫等人纷纷朝着李牧看去。
嬴政不解的道:“老师,此乃寡人之失,他人之言无需置于心中。”
李牧豪迈的笑道;“大王,在下答应,并非置于心中。”
“哦?那老师此举乃是?”
李牧道:“正如相邦所言,在下只是不忍雁门关成为忠义将士们的埋骨之地!”
群臣面面相觑。
对李牧骤然升起几分敬意,哪怕不知此人的本领到底如何,但也从其言语中感受到一股对国家的忠义和对将士的体恤之心,非大将不可承也。
熊启闻言,心中暗喜。
嬴政却骤然僵在当地,两眼光彩闪烁,不知所思,他看了看下首垂直站立如松的李牧,深吸一口气,道:“来人,赐酒!”
只见侍衞从一边将准备的两樽酒盏托了过来。
李牧看了一眼,笑道:“尚未立功,何颜饮酒?大王将此温酒放于一边,容在下去去便回。”
嬴政面色变化,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众人也愕然的看向李牧,暗道此人到底是大言不惭还是真有本领。
苏劫顿时笑道拱手道:“先生壮哉!既然先生如此有把握,那大王何不成人之美,温酒校骑,必能化为美谈啊。”
嬴政看着李牧沉着不动的目光,立刻也大笑,将酒盏放在面前的案几上,说道:“好,先生有此魄力,寡人岂可不信之,寡人等着!”
苏劫转头对着李牧说道:“先生,本侯为你击鼓,一应兵器士卒所需,皆如你所置。”
李牧想了想说道:“士卒就不用了!”
众人脸色大变。
苏劫也愣住了,很快,就明白了李牧的意思,这兵马非李牧所练,亦不是其习用的骑兵,用于不用确实无关紧要。
但是要说李牧一人能胜这几百人马,还有四个大将,却是有些难以相信。
很快,苏劫便释然了,李牧此举,未必是为了获胜,只要展示出不一般的胡服骑射之能,便足以说服众人,也会让人无话可说,亦能让众人知道秦国现在骑兵对上塞外胡人,其弊端所在。
然而,李牧到底如何想,没人知道。
随后。
李牧便不作停留,独自走下台去。
苏劫定眼看去,便朝着嬴政告退了一声,而是来到了大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