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劫看了看百姓,和面前的六百儒生,继续骂道:“儒家弟子众多,又几个能像墨家弟子一样,为国劳心出力?有几个不是唯唯诺诺的弱细无用之辈?应有所求,却做文质彬彬的谦谦君子,求之不得,便骂尽天下,更有甚者,尔等儒家公然将虚伪看做美德,公然引诱人说假话:为圣人隐,为大人隐,为贤者隐,教人自我虐待,教人恭顺服从,教人愚昧自私,教人守株待兔,终使人不敢发觉丑恶,不敢面对法制,沦为无知茫然的下愚,使民为贵族永远欺之,险恶如斯,虚伪如斯,竟大言不惭的奢谈解民于倒悬,敢问你们诸位,春秋以来七百年,可有此等荒诞离奇厚颜无耻之学?有,那必然就是你们儒家,便是孔丘孟轲!”
此时。
百姓们反而从笑话变成了噤若。
嬴政亦惊叹道:“太傅骂的好,骂的痛快,儒家大伪!!!”
李斯说道:“大王,武侯并没有骂,而是再告诉百姓,什么是儒家!”
嬴政道:“太傅此骂,句句珠玑啊。”
应有所求,却做文质彬彬的谦谦君子,求之不得,便骂尽天下。
这不就是说儒家的人么。
为圣人隐,为大人隐,为贤者隐!
不就是教人自我虐待,教人恭顺服从,教人愚昧自私,教人守株待兔。
你想做圣人,就远离红尘,不食人间烟火,那不就是自我虐待么。
你想做大人,就要对更大的人恭顺服从,你想做贤者而隐,就是守株待兔。
人群中的负刍见到这一幕。
此前轻松的面容,变得无比的郑重,此番来秦国,可是有大目的的。
可是眼前,儒家被苏劫如此痛骂。
而且百姓们纷纷叫好。
这如何行事以后?
而且,老师此刻,面色眼眸通红,已然是怒极攻心。
儒生中顿时有人通红着眼睛,说道:“不可侮辱儒家圣人。”
苏劫顿着声音看去,冷笑道:“圣人?你儒家问世以来,尔等从不给天下生机活力,总是呼喝人们亦步亦趋,因循拘泥,天下诸侯,春秋三百六十,战国三十二,直到如今还剩四,三五百年中,竟没有一个国家敢用尔等,儒家至大,无人敢用么?非也,说到底,谁用儒家,谁家灭亡,方今大争之世,若得儒家治国理民,天下便是茹毛饮血,孔孟二位啊,千百年后,也许后辈子孙忽然不肖,忽然想万世不移,忽然想教国人泯灭雄心,儒家也许会被抬出来,孔孟二位,或可陪享社稷吃冷肉,成为大圣大贤,然则,那已经是千秋大梦矣,绝非尔等生身时代之真相也,儒家在这个大争之世,充其量,不过毫无一用的书生罢了!!”
苏劫说完。
大袖一副,顿时转过身去,朝着赢政走去,百官们都还没有回过神来,此时见到苏劫走到了面前,才纷纷摇了摇头,回了心神。
苏劫稽首道:“大王,臣并没有骂人,而是咨诹善道,察纳雅言,是怕百姓们给儒家给骗了。”
嬴政大笑道:“寡人对太傅,亦是刮目相看啊!哈哈哈哈”
百官更是觉得解气。
一个个是万般佩服。
百姓中更是静如空谷。
此时看着六百儒生,更加不善了。
然而,孔鲢和儒生们听完,一边是气,一边是羞,然而被如此多人的注目下,更觉不知如何是好,若说骂,儒家骂人从来不弱于人,孔鲢想过要拂袖而去,以表不屑,但整个人回忆起苏劫的喝骂,顿时两脚灌铅,半点挪不出,而后看着秦人的指指点点。
顿时心血便再次涌出。
然而,孔鲢和儒生们都知道,此时唯一的办法,就是喷回去,不仅要喷回去,还要做出震耳发聩的反击之言,然而,论战如斯,此番可谓是无人知道该如何反驳,想到惶惶儒家,岂容如此羞辱。
顿时,孔鲢还有一百余儒生,受不住心血之气。
一百多人狂喷鲜血。
染红了咸阳宫的门口。
“夫子,夫子!!!!”
鲜血染红了衣襟,直接晕厥过去。
嬴政看到这一幕,顿时道:“传太医!!!”
说完,拉着苏劫的衣袖,朝着大殿里走去。
末了,等到百官彻底进入宫中,嬴政大声的吼了句:“痛快!!!”